老头赶紧提醒道:“三日后,还是这个时辰,这个地点,记住了。”
走出房间之后,斗兽场上的棕熊已经被赶回了笼子里,场上被换成了两个奴隶。
这时有一个穿着褐色布衣的男人带着面具上前:“两位,可要玩一把?规则很简单,压场上二人的谁生谁死即可。”
虞苋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斗兽场上的奴隶身上,他们都被带着重重的铁链,脸上和身上还有伤痕。
她不忍再看,忍不住道:“既然是斗兽场,怎么还斗人呢?”
那人解释道:“若是赢下十场,便能恢复自由身,若有贵人看上了他们的本事,还能有个不错的去处,他们是自愿上场的。”
自愿上场?
若非是没得选,谁愿意以命相搏?
原来这里如此浓郁的血腥味,不是来自于野兽,而是来自于斗兽场上的人。
虞苋仰头去看项羽,发现对方对此见怪不怪,她感觉呼吸困难,拉着他的手小声道:“郎君,我真要喘不过气了,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项羽低头看她脸色苍白,握着她的大手收紧:“好,我们先出去。”
“你们真不玩一把再走吗?比试快开始了。”
“不必了。”
等两人出了赌场,项羽派出去的手下也回来了,其中一人在他耳边耳语了一会儿。
项羽吩咐:“天色快暗了,找间客店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接着打探。”
属下稽首:“诺。”
另一边。
见项羽带着虞苋离开之后,老头摘下了面具,赫然是在市集上卖羊的老头。
他面上微变:“又是来寻君上的,怕是来者不善啊。”
老头从暗门离开,进了一座府邸,在门口叩击两下:“君上。”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玄衣的少年走出来,声音沙哑低沉:“是武伯啊,寻吾何事?”
少年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材挺拔优越,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
武伯道:“城中新来了一队客商,刚进城,便派下属在城中打探君上的消息,与之前来打探君上行踪的一样,都是楚人。”
熊心冷笑:“吾已然沦落到放羊为生,这些人寻吾作甚?”
二人走到了亭中。
武伯继续道:“武信君斩杀了楚王景驹,此时楚地无主,加上此前已有消息传来,项梁想要寻找楚怀王后代为新的楚王,统御楚地义军,以求堵住悠悠众口,合力伐秦,我担忧他们是为此事而来。”
少年微笑:“想让吾做傀儡罢了。”
他道:“只是都说自己是楚人,究竟谁才是武信君的人,谁是秦朝派来的探子假扮的呢?”
武伯神色不解:“君上为何有这样的困惑?”
熊心将一封密信递给武伯,低低地笑了:“赵高已经派来了刺客,怕是想要先武信君一步找到吾,杀吾,以绝项梁的心思。”
“城内新来的客商队伍里跟着一位美貌女子,我上前试探了一番,见那女郎识得秦隶,应该是秦人。”
“盯紧他们。”
“喏。”
见武伯要走,熊心将人拦住,低声道:“想办法将两方人马碰到一起,让他们先斗上一斗,发现秦人密探则立即斩杀。”
武伯:“喏。”
将事情安排下去,少年倒是话音一变,揶揄一笑:“对了,武伯平日里古板得很,你口中所说的秦人女子究竟有多好看,能被你都忍不住夸上一句貌美?”
“堪为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