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欧阳榭跑到后院,将猪崽从猪圈里赶出来。赵多福跑过来问他:“你赶着猪去哪?”“我去喂猪!”欧阳榭一边哭一边回答。赵多福还想阻拦,赵老太拉了拉他:“小榭心里不好受,你就随他胡闹一会好了。等过一会他喂完了猪,就没事了。”赵多福也就不再拦着他。欧阳榭赶着猪出了家门,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这时,贱娃哭哭泣泣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抹眼泪。“贱娃,你怎么了?”欧阳榭问他。贱娃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我爸妈不要我了,说以后不能再让我呆下去了。”欧阳榭没想到贱娃的遭遇也是如此悲惨,心里更是难受:“他们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们。走,我们上山。”贱娃猛的一抹眼泪:“走,我们上山做野人。以后不靠他们!”说完,兄弟俩人你哭一声,我哭一声的拉着手往山上走。前进在后面跟着他们:“小榭哥,贱娃哥,你们等等我,我也要上山做野人。”兄弟仨人赶着一只猪,哭哭泣泣往山上走。身后,盼盼追了上来:“小榭哥,前进,你们去哪?啊?做野人?好好玩,我也要去……”半个小时后,全村的孩子都知道了。急吼吼的跑过来:“我们也要上山做野人。”“走走走,一起去。”欧阳榭此时脸上已经没有泪水,拿着柳枝在猪崽身上敲了一下,“走,领我们上山玩。”“哦哦哦,上山做野人玩去啦……”小孩子们欢快的笑着,朝山上跑去。等到吃午饭的时候,贱娃爸妈左等贱娃不回来,右等贱娃不回来,急了。“这孩子,能去哪?”急忙出去找。洛洛家里也翻天了。“小榭和前进去哪了?”洛洛叫赵老太在家里守着,骑着自行车满生产队找孩子。听到洛洛在呼喊前进和小榭的名字,贱娃爸和贱娃妈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贱娃也丢了!”几个家人也脸色惨白的跑出来:“我们孩子也找不着了。”洛洛心头浮起一个恐怖的念头:“难道有拐子把孩子们拐走了?”望田县真来了拐子赵村大队的孩子们全丢了!这个消息吓坏了整个生产队的人。大家顾不得吃午饭,戴着草帽拿着棍子四处找人。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提供了极其重要的消息:“他们往山上跑了……”“往山上跑了?”洛洛更是焦急。这个时代山林开发极少,前些年山上曾有野猪出没。虽然这两年没听到野猪的消息了,可是赵宝根还是能时不时的抓到蛇。洛洛越想脸越白,直接将自行车往路边一扔,就往山上跑去。社员们一字排开,尽量用拉网的方式找人。一边找,一边喊自家孩子的名字。很快,有人出声:“快看,在那儿……”洛洛向前一跑,果然看到生产队里的孩子都在。几个大点的孩子正在比赛爬树,几个小点的拍着手在下面加油。欧阳榭和前进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一只猪悠闲的在草丛中躺着,对于身边的喧嚣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影响它睡觉。洛洛跑过去,一把将欧阳榭和前进搂到怀里:“你们这两个家伙,要把我吓死?”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欧阳榭和前进不知洛洛为什么哭,却知道自己八成闯祸了,缩在一起不敢动。家长们各自找到自家的孩子,哭的哭骂的骂。揪着孩子就往山下走。洛洛领着两个孩子和一头猪,一路脸色阴沉着。回到生产队,赵中意领着其他的社员在路上等着,见到孩子们都回来了,松了口气:“找着了就好,找着就好。”回到生产队,家长们终于放下一颗心,开始打起孩子来。一时间,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欧阳榭和前进没挨打,却被吓得瑟瑟发抖,抱在一起不敢出声。洛洛叹了口气:“中意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大队办托儿所吧!你看这些孩子天天在外面跑,不如把他们都给扔到托儿所里。”“托儿所?”赵中意眯起眼睛,有些意动,“大队账面上,还有几百块钱呢。”洛洛将县府托儿所的消费说给大家听,“在托儿所里上学,一个学期五毛钱。”有几个家长不太愿意:“一个学期也就几个月,我们孩子不去。”赵中意盘算了一下大队的钱,再想了想那台联合收割机每年都能替大队挣钱,咬了下牙:“都吵吵个啥?听洛洛的!啥学期不学期的?咱就没有学期,冬天和夏天,天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