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顿了顿,眼神锐利如锋,“就需狠狠刺进去,多补个十来刀。”
匕首的刀柄硌在了手心里,如今她的整个手还被太子捏着,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
岑拒霜已紧阖着眼,心里默念着他能够尽快解决,哪怕是他抓着自己的手杀死陈六,她都可以劝说自己,是太子挟持了她的手杀的,跟她没关系。
但太子迟迟没有动手,像是入定了一般,双目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手中匕首良久。
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玄序恐有异变,小心问道:“殿下为何还不动手?”
“孤觉得……”
岑拒霜闻声抬起眼,看向太子。
难道太子突然良心发现,他不应挟持她这个柔弱的病秧子杀人了?
太子睨着尚未被鲜红染过的锃亮刀面,他望着上面倒映的面孔,“孤今日这披发的模样,不错。”
玄序:“……”
他还是低估了自家殿下这行事不同于常人的作风。
岑拒霜欲哭无泪。
这讨厌鬼的行径还当真如少时一样让人琢磨不透,难道她真的要把陈六给杀了才能走吗?
她虽也握过刀,见过战场惨事,但她连任何一个带血的生物都没有伤害过,又谈何杀人呢?
岑拒霜想象着那刀子扎进肉的过程,她指尖有些发软,旋即她左手捂着心口,虚弱的嗓音断续说着,“殿下,我……我有些气短,怕、怕不是提不动刀了……”
言罢,她两眼一闭,像一滩泥一样软软倒在了太子身上,选择了装晕。
紧闭的昏昏视野里,岑拒霜一动不动地细听着周处动静。
眼下她应是靠在了太子的胸膛处。
隔着衣襟,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与她半个身子贴合,岑拒霜能够真切感受到他心脏平稳的跳动,在她耳畔“咚、咚、咚”地响着,如雷如鼓,一声,两声……敲打着她的心弦。
她本就因装晕而紧张,自己心口处的跳动亦止不住剧烈起来。
她有些后悔以这样的姿势晕过去了,两副皮囊过分的贴近,让她觉得她的心思无处遁形,也怕自己藏不住加剧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玄序说道:“殿下,这位姑娘似乎晕过去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庆幸着应是能逃过一劫。
却是听闻耳畔的胸腔微微振鸣,太子说着,“晕了也无妨,孤有的是各种法子——”
那口吻里的威胁意味尽彰,岑拒霜浑身为之紧绷,脑海里浮现出太子各种狠辣的手段。
她连忙抓着他的衣襟直起了身,虚睁着眼,揉了揉额角,“……我好像醒过来了。”
太子勾起满意的笑,“很好,孤最欣赏你这样识相的人。”
岑拒霜苦着脸,试图和太子争取着条件,“我能闭着眼睛……”
话还未说完,太子已猛然抓住了她的手,尖利的刀尖直逼陈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