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蓁与许皇后并排而行,她一想到待会儿要如何对陆见舟那狗东西就忍俊不禁。
“殿下何以笑之?”许皇后闻声问道。
“因睹满池荷花盛景,心自欣然。”
随后,云蓁向许皇后投以感激之色,“多谢皇嫂方才在殿中解围。”
许皇后冲云蓁嫣然一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见殿下今时已不在意令国公,本宫甚为安心。昔日殿下说非他不嫁,又常因他郁郁寡欢,可把本宫担心坏了。然也,天底下好男儿众多,殿下何愁无良婿。”
云蓁颔首附和道:“可不是嘛,本宫用情至深,而他既不拒之,亦无丝毫回应,岂配本宫厚爱?”
“殿下瞧,远处那青衣公子是刑部尚书嫡子,还有他左边紫衣公子,乃太傅嫡子,都是家世显赫、品行正直之人。”
许皇后到底是心思纯良,瞧不出太后的做局,太后有意让云蓁同令国公扯上关系,因着他就是个空有爵位的国公爷,在朝中无半分实权,这样的人做长公主驸马再合适不过,她真是一点儿不想云蓁好。
至于许皇后口中的好男儿,太后岂会便宜了云蓁?
说是给云蓁相看驸马,实则是让这些贵公子亲眼瞧瞧云蓁痴恋令国公到何种程度,以此来阻断云蓁与那些高门公子结亲的可能。
只是她没料到,当今的长公主已非倾慕国公爷的长公主,断然不会因令国公未赴宴而失态。
陪同许皇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云蓁借口离去,行至陆见舟的必经之路。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光滑如镜,云蓁沿湖漫步,没料到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前倾倒,幸好得人相扶。
陆见舟瞧清眼前之人便立即松手避嫌,“臣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可伤了?”
她面带笑容,却在听见这声音的那一刻咬牙克制着颤抖的身子,尽管心中翻起强烈的厌恶,但云蓁还是神态自然地说道:“多谢陆太师。”
陆见舟俯身拱手回应了云蓁的谢意,随即从她身旁缓步走过,俨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前世虞家的悲剧便是从今日说起,上一世自己着了陆见舟的道,这一世也该轮到他着她的道了。
云蓁回眸瞥了一眼陆见舟的背影,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
雪绒不知云蓁计谋,以为她当真险些摔倒,不由地背后发凉,“殿下可扭伤了?!”
不等云蓁回应,一道有些许印象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长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云蓁猛地抬眸,同上次在太和殿长阶下一样,两人四目相对,眸中皆无半分善意。
她刚送走只“毒蝎”,又来了条“毒蛇”,这宫里当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云蓁只飞快地说了句:“沈掌印一路奔波应是累了,本宫不叨扰掌印赏花解乏,”随即提步转身离去。
蟒服男人的目光从云蓁脸颊上缓缓上移,落到她发髻上的那支玉兰簪上,饶有兴趣地瞧了好几眼。
“玉兰簪真是与殿下相配……皆锋利刺人。”
云蓁倏然回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什么?”
“在这宫里,尤其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面前,玩心重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