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药的香味都在隐隐约约侵袭着她的鼻腔,她凑近闻了闻,不像板蓝根。
她盯着这碗药,心想连怀瑾又是制药,又是制毒,不会哪天不小心弄混,把自己给毒倒了吧。
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
他这种人,估计只会故意弄混,把别人毒倒。
早晨阳光明朗,书房中,连怀瑾正伏案疾笔,桌面上铺开一张宽大的皮纸,纸面上勾勒了复杂的线条,其中有精细的小字注解。
最东边是北星国,北星国走势自东向东北斜而向上,国形如蛇,曲折半包着临近的北崧国,北崧国的正西边是大朔,大朔形状如斧,头宽,中下部急剧收窄,鬼门石践则处于斧头尾端……
连怀瑾看着这副暂未完成的地图,思索着剩下国家的版图,此时,三声敲门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将笔放在笔搁上。
“进来。”
江摇光两手端着漆盘,用脚轻轻踹开了虚掩的门,走进房中,看到连怀瑾正站在桌前,桌面上铺了一大张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画了很多东西。
桌面都摆满了,她这药往哪搁啊。
她只好端着漆盘走到他面前:“连公子请喝药。”
连怀瑾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盘中的药碗,发现碗周并无手印,心中放下紧惕,但并没有端走。
“你先尝一口。”
?什么毛病。
江摇光诧异抬头,开口解释:“药是何管家煮的,我只负责端过来而已。”
连怀瑾语气平静,只是不似初见那般温和,更多的是没有情绪:“这是规矩。”
江摇光闭眼翻了个白眼,她还怕他给她下毒呢,倒是让他反过来怀疑上她了。
她两手端着漆盘,桌面又被纸铺满,这人也不知道收一下。
“连公子,我可以尝,但你可不可以收拾下桌面让我放下盘子,我端着它两手占着怎么尝药?”
连怀瑾瞥了一眼桌面:“纸面墨迹未干,不可收叠。”
江摇光:“那你端一下?”
她把漆盘递到他面前,对方并没有接过去。
这到底要怎样啊?领导真难伺候。她内心无语。
连怀瑾:“若你手中□□,触碰药碗时放入呢。”
“连公子高看我了,再说我也没有害你的理由。”
江摇光心里白眼快翻烂了,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咬牙反驳。
这家伙昨天还信誓旦旦说放下面具什么的,今天就疑神疑鬼,果然是狐狸装小白兔,骗她入坑。
“不是怀疑你,这是规矩。”
连怀瑾依然平静,语气不容置喙。
江摇光“呵”地轻笑了一声。
规矩,又是规矩,还说不怀疑,她信个鬼。
她忍住心中的不耐烦,憋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抬头看向连怀瑾:“连公子,那您说我要怎么在不碰到碗的情况下尝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