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悦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早已饥肠辘辘。下了飞机,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布拉格天亮的时间比较早,此刻晨光微熹,天际一抹橙黄正缓缓冲破云层,辉洒大地。她眼尾湿漉漉的,却是惊艳地睁大了眼。
天台的风格外大,江栖悦的裙摆被风吹得飘扬,黑发凌乱地散开,一天的开始总是盛大又热烈,日出带给人温暖,驱散了寒夜的湿冷。
七月的布拉格正是最美的时候,复古又充满浪漫的童话建筑在此刻像是一副美丽的油画。江栖悦遥遥远眺,惊叹城市的美景。
她极少会在凌晨五点半起床,日出的绝美无从欣赏,地平线从黑暗蜕变成绯红,好似少女情动时的脸红。
她抬起白皙的手指,勾了一下面前飞舞的长发,惊叹不已,双眸晶亮。
她的肩头落下一抹温热,闻辛尧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将手搭在她纤细的肩上。凌晨的温度还有些低,水汽也多,江栖悦没有躲开他的外套,她惊叹:
“哇,好美!”
闻辛尧看过无数次日出,橘红橙红胭脂红,哪一刻都没有此刻带给他的涟漪深刻。他侧眸,眸光落在怀中少女的脸上,她眸光晶亮,脸颊上染上了暖融融的光。
朝阳下,他的双眸深邃缱绻,目视着她,字字低沉温柔:“的确很美。”
两人欣赏了一会儿日出,直到江栖悦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他们才下楼。
闻辛尧去办理入住,江栖悦去一旁让前台准备一份早餐送到房间,闻辛尧在一旁看着,女孩儿的英语很是流畅悦耳,很纯正的伦敦腔,她的姿态优雅,衣着精致华美,仿佛中世纪的贵族少女。
闻辛尧听她得意地炫耀过她的聪明,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观地见到,她闪闪发光的一面。
不知为何,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自豪感,老父亲般的骄傲油然而生。他揉了揉眉心,为自己的荒谬无言。
江栖悦那边结束后,走过来问闻辛尧要房卡,闻辛尧递给她一张卡,她接过,腰肢款款地扭身离开。
闻辛尧推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电梯是璀璨耀眼的镜面玻璃,江栖悦兴冲冲地举着手机对镜自拍,用着矫揉造作的姿势,咔咔一通拍。
一切都是最顶级的配置,江大小姐出门,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华丽精美又复古高贵的欧式风格,极大地踩在了江栖悦的审美点上。江栖悦刷卡进入,眼眸晶亮,举着手机又是一阵拍。
她失忆后就喜欢上了拍照,记录美好生活。
她低着头准备挑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刚要关门,门被人在外抵住了。江栖悦歪头看了一眼,见是闻辛尧,娇声娇气:“干嘛?”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身前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哦,行李箱是吧?你帮我拿进来吧。”江栖悦理所当然地指挥他干活。
她则是继续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身形高挑,双腿笔直修长,不用任何修图,照片直出。
等她发了一条朋友圈,见闻辛尧直接在厨房喝水,她眨了下眼:“你还没走吗?”
“岁岁,我们是夫妻。”闻辛尧淡淡的口吻:“甚至这趟旅程是为了拍婚纱照。”
“那又怎样?”江栖悦微怔,反问。
“……”闻辛尧瞥她一眼,道:“意思是我们以后都不分房睡。”
不主动一些,她怕是迟迟不开窍。
江栖悦炸了:“你不是以前答应过我分房睡的吗?”
“你也说过是暂时的。”闻辛尧悠然拿她的话反驳她:“你说失忆后对我很陌生,所以暂时分房睡。”
顿了顿,他抬起手喝了一口水,微微一笑:“但我们都深入交流过两次了,不算陌生了。”
江栖悦:“!”
她的脸快烧起来了,是,当时是她说的,如今看来,简直是鬼迷心窍!自己当时怎么就脱口而出暂时分房呢?
她梗着脖子,试图耍赖:“但我还不适应两个人睡,医生说了,有压力会让我记忆恢复不好,你不想我恢复记忆了?”
大家都说两人夫妻感情很好,他不更期盼着自己尽早恢复记忆吗?
闻辛尧颔首,赞同她的观点,话音一转:“没关系,那些记忆记不起来就算了,我们重新创造新的记忆。”
他眼眸深了深,晦暗不明,心里卑劣地想着,最好是关于孔槐之的记忆永远记不起来才好。
江栖悦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怎么态度大变啊?以前不是很想她尽早恢复记忆吗?
闻辛尧看出她眸底的情绪,淡淡一笑,今时不同往日,那时的他怎会料到,自己在某一天会喜欢上这个娇气任性,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
江栖悦深呼吸,控诉他:“你出尔反尔,不讲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