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狡辩听着如此无用。
阮冉往后退了半步,手一撑,坐上一个空的课桌,长腿擦地晃了晃,她双臂环胸,笑容狡黠得像只狐狸,“我们都知道你怕老师,不用解释。”
谢启安的小兄弟也笑得不行,见自己这么丢面子,谢启安破罐子破摔,“怕老师怎么了,你们不怕老师?”
阮冉眼睫轻眨,莞尔一笑,“怕老师是什么意思?不知道。”
“切,你以前见到温老师跟老鼠见到猫,我们可都知道。”谢启安不加思考,脱口而出。
一旁的郑蔚连堵谢启安的嘴都来不及,只能后退几步,离开战场,明哲保身。
果不其然,被踩中了违禁词的阮冉脸上笑意停滞,眸中的情绪翻涌,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但她只是这样定定地盯着他,一言不发,但却比任何动作都更有杀伤力。
谢启安不安地咽了下口水。
“过来。”阮冉朝谢启安招招手。
谢启安赔着笑脸道:“嘿嘿嘿,错了姐,真的错了!”
阮冉弯唇浅笑,甜美温柔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丝毫察觉不出她有生气,可谢启安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目睹全程的郑蔚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摇摇头,“啧啧啧,好端端的,真不知道干嘛要惹她。”
阮冉是个小公主,高中的时候就被大家宠着护着,不管男生女生大家都爱跟她玩,所以一直到高二上学期之前她的高中生活都是顺风顺水的。
直到高二下学期,锦安八中来了个实习数学老师,阮冉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那个老师姓温,那段时间阮冉甚至不能听到有关温这个字的任何词语,不然她就会暴走。
原以为这么几年过去了,阮冉已经脱敏了,没想到温老师带给她的童年阴影还是这么大。
阮冉倒也没真把谢启安怎么样,毕竟长大了,不是十几岁时那么毛毛躁躁,而且还这么多人在,她真动手也太不淑女了。
她压了压情绪,将这事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见自己道歉了阮冉就放过自己了,谢启安还有些不敢相信,“你现在脾气怎么越来越好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阮冉看他一眼,冷笑了声,“我看你就是欠揍。”
谈话间,昔日的同学来得越来越多,不少人和从前已经大相径庭,一时竟还认不出来了。
阮冉从前的性格开朗又外向,跟谁都能迅速处成朋友,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到面也依旧能聊上几句。
漫长的老同学社交终于结束,阮冉四周围着的人渐渐少去,郑蔚这才找到个位置,坐到了阮冉身旁。
作为闺蜜她敏锐地察觉到,阮冉今天的情绪不是特别好,只是前面表现得不是很明显,所以她也没问。
“你怎么了,遇见事儿了?”郑蔚说。
阮冉往后靠着座椅,抬起腿将脚搭在桌子前面的横杠上,往后一蹬,翘起椅子的两个脚,前后微微地晃着。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阮冉忽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是没想到他们也是这样的人。”
郑蔚和谢启安互看了一眼,一头雾水。
“谁啊?”
阮冉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教室前方的黑板上,上面画着有关校庆的黑板报,五颜六色的,但落在阮冉这个学过美术的人的眼里,算不上多么好看。
阮冉用鼻叹出一口气,眉宇间浮上忧愁,她咬了下唇,用不想让除他们两人之外的第三人听见的音量说:“我爸妈,他们大概是有病,居然让我去相亲。”
“不是吧?”郑蔚震惊,同为女生的她很能理解阮冉的不爽,“你才多大啊,二十四又不是三十四,至于这么急吗?”
“就是说,就因为这事,他们居然还跟我吵架了,从小到大他们都没凶过我一句,结果为这事说我。我真不理解,我难道看上去很难嫁出去吗,这么急着给我相亲。”
谢启安忽然拍了下桌子,急切又愤怒地说:“就是,太过分了!一定不能服从他们的安排!什么人啊都是!”
安静一秒,阮冉和郑蔚一同看向谢启安。
谢启安感受到来自面前的两道目光,一愣,“看我干嘛?”
阮冉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义愤填膺。”
郑蔚也说:“你愤怒地像你爸妈逼你嫁人一样。”
谢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