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一直是说将云芜嫁到叶淮清,临到关头却换了人,面对女儿的质问,云父一时也觉得心中过意不去。也是他的疏忽,竟然忘记提前问阿芜的意见。
只是事情已经定了,云芜再有异议也无法更改,云父宽慰道:“阿芜,你的婚约让给蕙儿,爹给你另找了一门好亲事。”
“是呀。”云夫人掩着唇笑道:“阿芜,你放心,你要嫁的人家不比叶家差,日后你嫁过去,也是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的。”
云芜含泪反问:“既然那么好,为何母亲不将二妹妹嫁过去,非要夺走我的婚事?”
云夫人哎哟一声:“你这话说的,倒是怪起我来了。阿芜,我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对你也向来不差,你能嫁去镇国公府,难道我还是故意害你不成?”
云芜心头一跳:“镇国公府?”
一旁的云蕙故作惊讶:“镇国公府,不就只剩下三公子还未娶妻吗?”
“谢三?”旁边的云莘一脸天真地说:“那不是个病秧子吗?他们都说他快死啦!”
童言无忌,云夫人瞪了幼子一眼:“瞎说什么。”
云莘撅起嘴巴:“又不是我说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病的可厉害,大夫都说没救了。”
“胡说八道,谢三公子命还长着呢。”云夫人斥道。
云莘还想再说,被母亲瞪着,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可他不说,难道云芜就会不知道吗?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天生体弱多病,药石无医,随时都要断气,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将死之人。云芜出过门,哪里会没有听说过谢家要为三公子冲喜的事情,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冲喜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她生母早逝,继母不慈,出嫁之前尚且过得战战兢兢,更遑论出嫁以后仰仗娘家为自己撑腰,可若连她未来的夫君都是个死人,日后还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云芜又气又恨,委屈得手都在抖。
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手心里,她的心底却一寸一寸的变凉。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个婚约。
她本以为,只要老老实实守着婚约等到大婚之日,一切就都能好了。叶家公子温柔体贴,以前相处的时候,对她也是极好的,两人心意相通,还交换了定情信物,若是她能嫁给叶淮清,日后定然……
对了,叶淮清呢?
云芜下意识抚上怀里的半块玉佩。
因有婚约在身,两人早知会与对方成婚,还将一块玉佩分作两半,作为定情信物。
“叶公子呢?”云芜如同抓住一株救命稻草,希冀地看向云父,“爹,我与叶公子从小定下婚约,换人这事,叶公子也许不一定同意……”
她娇美的面庞苍白如纸,仿若枝头雨打零落的栀子,模样可怜,唯独杏眸明亮,蕴满期待。云父有些不忍地撇过头,道:“他同意了。”
云芜呆住。
云父残忍地说:“我早就与叶大人商量好了,此事,叶家也是同意的。”
云芜的一颗心沉沉地落了地,摔得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