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处于劣势的不是自己,宋酲却无计可施。
光影落在他们之间,颜晚筠在那点光影明灭的缝隙间,缓慢朝上抬身,鼻尖都要碰到宋酲的下巴。她看进宋酲那双深不可测的眼里,问:“哥哥,抱够了吗?”
她话音刚落,下巴却被男人略微粗粝的手掌扳住,往上抬几乎要碰到他的唇。
“晚晚。”宋酲眼眸暗色汹涌,往前狠逼一步。他另一只手几乎轻而易举地抱起了颜晚筠的腰,迫使她坐上厨台。
他们离得太近了,在厨房角落这样逼狭而拥挤的空隙里。宋酲指节略微用力,眼眸褪去了温和与笑,他低声问颜晚筠:“晚晚,你这样看我,只想我抱你吗?”
颜晚筠眼眸里的从容消去大半,黑如鸦羽的睫毛果然明显地发起颤来。
她润红色的唇微张,刚想开口,下巴上的那只手就猝不及防地朝前用力。
宋酲俯身,吻了上去。
温热用力的触感覆在她的唇上,宋酲熟悉的气息将她彻底包裹,几乎要让她像从前一样发软发颤。
颜晚筠想抬手挣开,可宋酲一握住她的手腕,就好像把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怀中,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她被吻得好凶,眼睫毛像振翅的蝴蝶一样颤动,眼尾泅出了湿润的水珠。她在唇齿磕碰的间隙里发出一声音,随后被更加毫不留情地堵上。
到最后,颜晚筠甚至连站也站不稳。
“晚晚。”宋酲伸手抚着她的后颈,唇依旧贴着她的,“眼睛哭得好红。”
“宋酲!”颜晚筠平复着呼吸,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直瞪着他。
“嗯。”宋酲把颜晚筠潮湿的发抚到耳后,将她从厨台上抱下来,双手撑在她的腰间,“我在。”
“你是狗吗,哥哥。”颜晚筠唇角都被咬出了口子,动一下就传来刺痛。她对着宋酲落满灯色的眼睛,微抬起一点下巴,似是居高临下地说:“准你吻我了吗?”
“不准吗?”宋酲低头,深色的眼好似不起波澜。他抬手,略微粗粝的指腹压住颜晚筠的唇角,说:“晚晚不想,都是我的错。”
他们刚刚略微拉开的距离又近了,眉眼鼻尖几乎挨着。颜晚筠却也不怕他,就这样掀起眼皮,一言不发地同他对峙。
下一刻,宋酲却伸出手,捂住颜晚筠的眼眸,低声警告她说:“晚晚,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颜晚筠离宋酲离得近,很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她抿住唇,往厨台贴满的瓷砖上靠,想和他分出一点缝隙来。
宋酲松开手,厨房橘黄色的灯光又落入她的眼底。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眼神牢牢锁住她漆黑的眸。
好像她再也无处可逃。
“晚晚,我们延城见。”
宋酲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颜晚筠当时在实验室,没有过去送他。她下班之后,在手机上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发来的消息。
晚晚,我已经上飞机了。给你做的晚餐在厨房,回去的时候热一热可以吃。
回延城之前,希望你也好好吃饭。
颜晚筠按掉手机屏幕,这次路过面包店时,走进去多带走了一袋切片面包。
她走到冰箱,发现宋酲把自己以前屯的方便食品、临期的面包,全丢进了垃圾桶。
颜晚筠忍住脾气,冷着脸关上冰箱门。她拿着手机,想质问宋酲,抬头瞥见阳台上的花盆,忽然一下消了气。
不早不晚的春天、一点稚嫩微弱的绿意,就这样突兀而不容忽视地,从黑色的土壤中层层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