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暮川剑眉微蹙,只觉这女子好生奇怪,这般情况下,她居然,笑了?
抖了抖衣袖,他以手撑地,正欲从衣橱里钻出,却听哐当一声响,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又滚了一圈,停在言冉腿边。
寻声望去,是一枚金色的令牌。
她伸手捡起,翻看正面——赫然一个“景”字。
嗯,景。
……
景?
景??
言冉瞪大了眼,这这这这——这个“景”,和“景王”有关系吗!
不会这个人,这个齐暮川,就刚好是景王吧?
言冉快速思索,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高,二十出头,京城大官,出手阔绰,还有,他是领了密旨来查案,身份定然不一般。
他还几次怀疑她“将军孤女”的身份,定然与言家也是有所关联的。
“嗖”一下,言冉猛然站起。
短短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想到了在阿姐坟前允诺要去调查将军府走水案;想到了去梁京之后举目无亲,若凭一己之力难以接触案件,届时还得靠着阿姐给的玉佩去找景王;想到自己虽从刺史府偷看到了文书,可入了梁京若无门路状告,拿了文书也没有用处……
她可不能还没到梁京呢,就先把景王得罪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双手捧着令牌,恭恭敬敬递了过去,“齐公子,你的东西掉了。”
而齐暮川只是一言不发接过令牌。
言冉又忙问道,“齐公子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修长手指摩挲令牌,淡淡吐出两字,“没有。”
长史府这边的探查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要去刺史府寻找文书,想来这女子亦帮不上什么忙了。
齐暮川转身欲走。
言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公子,我还有几句话。”
她飞速思忖着,自己虽在刺史府见到了文书,可做实刺史与山匪勾结,但如何进书房、如何开锁、又如何离开,一应行为绝非一个大家闺秀所能做的,只能暂且隐瞒。
“公子,你身边只有一小仆,这么危险的暗查,若有用得上小女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毕竟——”言冉顿了顿,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毕竟公子救过我一命,而且我也答应过公子,只要公子替我证明清白,我便会替公子完成一件事。”
听到这里,齐暮川总算把视线又落回言冉身上。
确实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当时也不过觉得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就随口一说罢了。他此次来釜州,一来是要查清山匪底细,剿尽岐蒙山山匪,二来是找将军孤女。
眼下山匪之事更为紧急,至于这假冒将军孤女的女子,等他剿匪结束再行处理。
“……日后在说。”
齐暮川迈步就向门口走去,可刚行两步,就听门外传来叩门声响。
“姑娘,荷花炖了些鲜银耳,你可要尝尝?”
接着,便见房门已被推开一条门缝。
齐暮川定在原地,一时进退不得。还是言冉先反应过来,猛地一拽,又一推,将这个刚从衣橱里出来的男子又硬生生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