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恶有恶报了。
晚风带来些许凉意,也轻轻拂起她鬓角发丝。
她望向釜州城的方向,眉目清亮。
次日清晨,天稍亮言冉便起了身,简单梳洗后,挑了件墨绿色衫裙,将玉佩好生藏进中衣夹层,等着阿姐舅母家来接她之人。
可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午后申时初,接人的仆从才姗姗来迟。
只来了两人,一名车夫,一名身形微胖的麽麽。
那麽麽嘴角长了颗豆大的黑痣,她冲言冉咧嘴一笑,黑痣也跟着向上扬几分。
“问姑娘安,怎么就姑娘一人,李周二位麽麽呢?”
言冉略一欠身,答道:“麽麽好,李麽麽周麽麽说今儿是个好日子,午膳后就拿了些纸钱上山去了,说是给先人送点银钱。”
她眉眼低垂,一副乖顺模样。
董麽麽自然也没做他想,李周二人原就是在府上犯了错事被罚来此处,她今日过来,也只需接上言姑娘就行。
“那便不管她们了,回程还长着,姑娘上车,我们便回了。”董麽麽说着转身掀开车帘。
“是,便听麽麽的。”
一上马车,言冉便闻见一股陈腐之气,似是许久没有用过。细细看去,木板上还生了些灰白霉菌。
麽麽同那车夫一道,坐在车厢外的木板上。
行不过小半个时辰,忽地钻进车内,递上一壶水来。
“姑娘,回程还长着,你喝点水吧。”
“……谢过麽麽,我还不渴。”
“喝点,这水里加了蜜,可甜了,再说行路灰大,姑娘润润嗓也是好的。”
她笑着,一双眼紧紧盯着言冉,似乎定要看她喝了方才肯罢休。
“……是,麽麽费心了。”
言冉接过水囊,打开,只略略一嗅,便察觉水中有药。
她眯眼笑了笑,背过身,在麽麽看不见的角度掀起面纱,装模作样假饮了两口。
董麽麽尖着耳朵,听见咕噜两声吞咽声方才喜上眉梢,接过言冉递来的水囊,又钻了出去。
待车帘彻底放下,言冉悄悄半掀车窗向外看去——马车竟没有上官道,反走了一条不知名的野路。
岐蒙山有匪,他们故意走这条野路,莫不是想把她送给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