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昭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怀中人的手:
“我去去就来。”
齐知贤担忧:
“什么药?”
伍昭张口就来:
“前段时间治水,在浅河瘫里泡久了,疗养关节的药。”
东宫路远,伍昭来时是坐轿的,这会儿也懒得走回去,打算寻一僻静无人的宫殿,泻完火便回席。
她正与赤琏调笑着走到一半,本该无人的拐角却突然被一道挡住了去路。
“……皇姐。”那人垂着头叫她。
伍昭吓了一跳,她还当这阴恻恻的声音是谁!能叫她皇姐的无非三人:伍黎向来阴阳怪气,而永淳年幼嘴甜,剩下一个,无非那位与众姐妹兄弟都不算相熟的二皇子了。
她背着众人离席偷欢,本就心虚,被吓到也只能和颜悦色:
“原来是永平啊,方才还见你在宴上,怎么倒跑我前头去了,身边也没带个人?”
“皇姐,”二皇子却不答她话,又叫了她一遍,依旧低着头:
“我有事想单独和你说。”
“……好。”伍昭有些疑惑,不过没太往心里去,只当他是被人欺负了,来找长姐求助。
二皇子是个娘不疼爹不爱的。听宫人不知真假的闲话说:母皇怀他的时候连逢天灾,久旱接着暴雨。司天监觉得这孩子不太吉利,母皇也嫌他有些晦气,生下来之后,便扔给了一个上了年纪还没孩子的低位分侍君养着,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
宫中奴才见风使舵难免,看二皇子没人撑腰,克扣他份例和吃食的事在小时候常有。
还是某年冬天,伍昭在宫中闲逛,路过一处清冷宫殿,明明住着人,却连洒扫宫人也寥寥无几。问过之后才得知是二皇子的住处。数九寒冬,二皇子却连烧火的炭都没有,单薄身子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见她来了,只能张开被冻得发紫的嘴唇怯生生喊一声“姐姐……”
伍昭当即大发雷霆,整顿阖宫上下,砍了十几个没规矩的奴才,给二皇子和另外几个受了欺辱的侍君重新添置过冬的炭火、被褥,这事才算平息。
经此一事,宫中恶奴欺主之事再不复发,而其余姊妹兄弟也不是会暗地里欺负人的性格,伍昭想不到二皇子还会受什么委屈。
但永平孤僻性格已经形成,爱自己一个人坐着,心里又总会想很多。男孩子家心思敏感,伍昭觉得兴许伍黎或永淳两个被人宠大的说话不顾及,无心刺痛他也是有的。
她向来很宠妹妹弟弟,此时见二皇子硬邦邦求她一定要单独与自己说话,便顺从地挥手让赤琏守在原地,自己跟着二皇子往前走,来到了一处被巨大假山遮挡、四面挂着垂帘的亭子里。
“好啦,这里没有旁人,”伍昭温柔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尽数说与皇姐听罢?”
二皇子依旧垂头沉默着,两手扯着自己上衣下摆,看上去十分紧张。
伍昭看出他拘束,便随意地坐了下来,闲聊道:
“说起来,我好久没见到永平,永平似乎长高不少……”
“皇姐。”二皇子突然抬起头打断她,怯懦声音变得坚定,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你是想找男子行房事对吧?”
“……!”
伍昭瞳孔地震,心中惊骇无比!
她从没想过文静内敛的二皇子嘴里会说出这种话来!就连、就连伍黎那叛逆丫头都没说过呢!
“找我可以吗?”
不等她消化接受这个事实,二皇子又一次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