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鉴站住脚,“去哪儿?”
“随便溜达溜达。”小段道,他真不愿意待在这破院子里,守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天空,让人心都窄了。
不鉴说不出来这是怎么了,裴再闭门不出,小段却早出晚归,偌大个院子一下子空了。
他站在柱子另一边,道:“有个事告诉你,康王知道你遇刺的消息了,他送信回了京城,京城那边派出一队禁军护送你归京,不日就要到新平了。”
小段仰头看绿豆,“眼看要过年了,就不能等到年后?”
“比起皇子归京,过年这都是小事了。”不鉴道。
小段嗤笑一声,“那是,大人物哪会管这些细枝末节。”
不鉴看了看小段的神色,道:“你怎么了?”
小段抱着胳膊看绿豆跳来跳去,道:“最近有点心烦。”
按说小段跟不鉴,还不到这种可以互诉衷肠的阶段。但是有些话,也就适合说给又熟又不熟的人。
“因为什么?”不鉴问。
小段哼笑一声,“你觉得呢?”
不鉴看了眼裴再房间,小段声音懒洋洋的,“你家公子心眼太多,小爷真是失足踏进这么个大坑。”
“公子不会坑你的,”不鉴道:“你是皇子,公子亲自找回来的,你以后就知道,公子找到你,绝对好过其他人找到你。”
不鉴还不知道小段是个假皇子呢。
小段看向不鉴,“你真的了解你家公子吗?或许你家公子也有瞒着你的事呢。”
不鉴本来要生气,他看了眼小段,却发现小段的神色很平静,并不是故意要激怒他。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像你说的,我确实不了解公子,很少有人真正了解公子,猜透他的想法和目的。”
“但是这不妨碍我相信公子。”不鉴看向小段,他眼里的神色很熟悉,小段在不咎眼里看见过。
“哪怕他会带着你们去死?”
不鉴笑了,笑得眼睛弯起来。他其实很年轻,比小段大不了几岁,性格也不比小段更成熟。
“小段,你有一定要做成的事情吗?”不鉴问他。
小段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有,”不鉴道:“公子也有,不咎和不闻也是,我们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为这个而死,叫死得其所。”
小段愣神,隔着一个柱子,不鉴往他那方面探了探头。
“其实公子对你很好,不是因为你皇子的身份。。。。。。”
小段摆摆手,“我要出门了,给点钱。”
不鉴掏出荷包,小段抢了过来,没理会不鉴的说教,大步走出门。
清早街上早市正热闹,小段坐在路边的摊子上,要了一碗切面。
切面热腾腾,面片带汤,滴了两滴香油一把葱花,咸香可口。
早市上人来人往,街转角的树下有几个人,支了个摊子,一个骰盅,几个骰子,在那儿玩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