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暄夏不后悔今天说出这么“突然”的话语。
冷不丁进攻一下,不适合再继续进攻,得缓一缓。张弛结合,才更容易攻心。
闻暄夏要先晾一会儿叶见炽,正好把去找外公外婆的计划提前。
下午多学习了一个小时,转天一早,闻暄夏拉了个小行李箱,坐动车前去外公外婆定居的四玖市。
出门前她发了消息给叶见炽,告诉他今天、明天和后天,她都不在家,不用来做饭。
叶见炽就回个了“嗯”,不过回复得挺快。
七个多小时的车程,闻暄夏到了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没怎么费劲地找到三栋第一单元。
她找出挎包里有年头的门禁卡,刷开了单元楼门,自己抬着行李箱上楼。
闻暄夏有外公外婆家的钥匙,但怕吓到老人家,或者他们家里有其他人,没贸然自己开门进去。
闻暄夏敲了几下门,外婆的声音隐约地透出来,越来越清晰:“是谁啊?”
“外婆,我是夏夏。”知道外婆可以从门内透过猫眼看,闻暄夏还是响亮地回应了。
“夏夏!我的乖夏夏!”外婆从门里迎出来,“什么时候到的四玖市?累不累?肚子饿不饿?”
“一出动车站就来这儿了,在车上吃了点面包——我自己来拖行李箱吧。”
“今天我煮了绿豆粥,我去给你盛一碗。”
外公不在家,外婆说他去参加在当地举办的器乐交流活动。在闻暄夏喝粥时,外婆给外公打了电话,叮嘱他下午回来时买这样菜那样菜。
“锅里还有粥,再喝一碗吗?”结束通话的外婆问。
“不了。”闻暄夏笑说,“让胃多留点空,晚上要吃外婆做的菜呢。”
外婆轻拍闻暄夏的手背,“好好好,等你外公一回来,马上就准备晚饭。”
闻暄夏把行李放到房间,洗了澡又洗了头发,冲掉了大部分长路上的劳顿。
外婆外公做了四道菜,有三道是闻暄夏小时候就爱吃的,这么多年味道一直保持不变。祖孙三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饭,又一起出门在沁凉的夜风里散步。
上一次闻暄夏和外公外婆见面是在清明节,一同去给她逝去的母亲扫墓。距离现在三个多月,时间隔得不多,平时经常也有手机联系,但两位老人尤其是闻暄夏的外婆,今天依然是事无巨细地关心询问外送女的近况。
闻暄夏早就跟他们说了,她今年辞职在青连市自住,全心准备考研。外婆还萌生过去青连市陪同照顾她的打算——当然闻暄夏不愿劳烦外婆,且希望外婆和外公尽可能多享受退休的生活。
“今年闻辉建定期给你生活费吗?”
“可能不算是生活费,是我说要买东西,他给的钱。今年给过6000、1000、15000。”
闻暄夏很少会用很主观性的形容词汇去描述闻辉建的行为,也很少会在妈妈这边的亲人面前抱怨父亲或继母或继妹,通常是亲人们问了,她尽量客观地回答。
往往是这样,闻暄夏母亲这边的亲人越发心疼她。
“说要买东西才给,这种人当什么父亲。”闻暄夏的外婆是个有修养的人,再不满意闻辉建,也不会在孩子面前批判太多,“从这月起,外婆每月给你打生活费。”
“不用不用,我之前工作攒了些钱,目前手上一共六七万呢。再说呢,我都大学毕业了,应该是我给你和外公花钱。”闻暄夏对疼爱自己的人向来坦诚。
外公:“我们自个儿有钱,给我们钱干什么?”
外婆:“那不是,我和外公比你的钱多。”
闻暄夏一手挽着外婆的胳膊,一手轻拉着外公的衣角,“你们对我真好~”
家庭环境的原因,过去的她不太会表达爱和感恩,上了大学后,有意地修正尝试,这方面改变了许多。
“傻孩子,”外婆眼眶莫名有些湿,“你小时候我们都没带过你,哪里对你好了?”
闻暄夏低头踩自己的影子,“反正就是好,我能感觉到你们的爱。”
比早逝的爷爷、重男轻女的奶奶和找了新妻子的父亲好多了。
就算不和别人比,外公外婆对她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