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上去那么娇弱。
容子期思绪一瞬游离之际,云桑已经彻底挣脱开,人从他双臂间滑出,随即起身,一脚狠狠踢在他心口上。
“唔……”
容子期痛苦地弓起身。
门外军长听到动静,推开门:
“郡主?”
云桑还没从刚才的惊惶中醒过神,用力呼吸着。
她委实厌恨至极这种被男人紧紧钳制、身体相贴的感觉。
这个人,又是装昏、又是偷袭,满腹奸诈,显然不会轻易开口!而自己现下不敢久待,没时间跟他耗。
云桑想起从陆进贤那里打听到的律法,看着容子期,吩咐军长:
“陈王兄不是到处在捉逃跑的流民吗?给他灌点哑药,送去泾阳的县衙,就说是路上捕到的,身上没有任何身份凭信。”
自己驯不了的,那就找人代劳驯一驯。
反正现在看来,他的信息可能也没什么用了。
*
云桑出了庙舍,裹紧斗篷兜帽,随军长骑马返回驿馆。
心里想着刚才事,还有些七上八下的。
亏得她重活一回,居然还会以貌取人,看到虚弱可怜的,竟就掉以轻心了。
真是羞耻!
马队驰至通往驿馆的山林道,忽听见前面马声嘶鸣,夹杂隐约的兵刃交接声。云桑的坐骑嗅到血腥气,亦是振鬣长嘶,前蹄扬起。
她忙勒缰驻马。
军长迅速拔刀在手,示意部属围出防卫,而这时前方的杀斗声也平息下去,一队快马朝这边急纵而至,与云桑等人撞了个正着。
领头之人,竟是穿着一身轻甲的陆进贤。
陆进贤朝云桑看来,亦是讶然:
“郡主?”
云桑适才控马,兜帽被颠掀开来,一时也没法遮掩,索性大方见礼道:
“陆先生。”
陆进贤策马行到云桑面前。
“夜深露重,”他朝云桑过来的方向看了眼,似有所思,“郡主怎么不在驿馆休息?”
“夜里睡不着,听说附近有座佛寺,便去拜了拜。先生这么晚,也不休息吗?”
陆进贤道:“陈王殿下遣兵去追捕逃民,眼下人力不够,我便暂领了巡卫之职,今夜在外戍守。适才遇到一队疑是匪贼的人,动了武,还望没惊扰到郡主。”
乱世已久,世家子弟与文官亦多习骑射,必要时多多少少都能提刀上阵应对些许。
云桑闻言轻叹:“现在怎么到处都不安全。”
陆进贤调转马头,与云桑并辔前行,护送她往驿馆方向回行:
“郡主便是因为日间遇到流民,受了惊吓,所以才想起去佛寺祈拜的吗?”
云桑听他似仍有些怀疑,斟酌一瞬:
“也不全是。”
她示意随行的护卫缓行拉开了些距离,自己与陆进贤单行在前,放低了些声:
“不瞒先生,我这次在路上闯了些祸,到了行宫必是免不了被皇后责罚,心中忧惧,夜不能寐,所以才去佛前求祷,让先生见笑了。”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