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丁依言把药罐交给玉琳,却没有离开。
“还有事吗?”陈末娉奇怪。
魏丁突然跪下,面露惭色:“夫人,奴才还有一事。先前衙门改了下值时辰,侯爷命奴才回府传话,结果奴才父亲生病,侍疾耽误了事,请您责罚。”
陈末娉愣住。
所以,并不是他看轻自己,没让人来传话吗?
“请夫人责罚。”
魏丁见她发愣,小心重复了一遍。
陈末娉回过神来,瞧小厮紧张的模样,宽慰道:“小事而已,日后多留心即可。”
她朝魏丁摆摆手,不打算追究:“你下去吧,好好伺候侯爷。”
没想到自己居然没受到任何惩戒,魏丁惊喜不已,拜谢起身,正要退下时,又被唤住:“你等等。”
他连忙转身:“夫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陈末娉靠在软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坐垫上细密的流苏,垂眸又问:“是侯爷让你来交代此事的吗?”
按照魏丁所言,他都已经忘了,怎么还会突然想起来。
魏丁赧然:“是,奴才已经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多亏侯爷提点才想起。”
居然真的是他交代的。
不知不觉间,陈末娉手中的流苏已经被她揪得乱七八糟。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待魏丁退下后,玉琳乐呵呵道:“夫人,我就说吧,侯爷在意您。”
陈末娉只揪着流苏,没有答话。
她自然不会认为魏珩真的在意她,但今日种种,确实又与她所了解的魏珩,有一点不同。
难不成,是他看自己当家主母做得不错,兢兢业业还从不抱怨,所以软了点心肠?
如果他真的软了一点心肠,那么她是不是,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刚让思绪飘到此处,陈末娉就连忙用理智克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真是疯了,三年的冷淡都没让她记住教训,单凭不懂事的小丫鬟胡说两句就又让她起心思了。
陈末娉啊陈末娉,你怎么记吃不记打。
“夫人?”
玉琳唤了几声陈末娉都没听见,急得她跺脚:“夫人!”
“啊?”
陈末娉终于听见,她看到自己手中已经快扭成死结的流苏,低呼一声,急忙将其重新捋好,接着懵懵地望向玉琳:“怎么了?”
玉琳无奈地指了指刚刚拿来的药罐,重复道:“奴婢说,既然侯爷给您送了东西,您也得回礼啊。”
“对,是得回礼。”
陈末娉点点头,先前魏珩偶尔捎带着给她东西,她也都是还了礼的。
她想了想:“就把库里的那方古琴端砚送过去吧。”
“端砚,那得不少银子吧。”玉琳瞪大眼:“夫人,您先前也是这么给侯爷回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