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怀姝丢给他一个眼神,接过医官熬好送来的药提裙坐到床上,一口一口地给梨蕊喂进去。
桑允恒心下无奈,迫不得已转身离开,正想带走始终跪在一旁的四个狱卒,想了想还是问荣怀姝的意见。
梨蕊张不开嘴吃药,荣怀姝正烦恼着:“横竖这几条命也是留不下了,桑大人还是先保全自己吧。”
桑允恒深吸一口气:“是。”
然后不顾狱卒们哀求的眼神,大步流星离开了刑部大牢。
待药悉数喂进梨蕊嘴里,荣怀姝才有心思顾及到一直隔着牢房守在一旁的万群芳身上。
“行了,别哭了,她死不了。”
万群芳抽抽搭搭:“我知道她死不了,我就是过意不去。”
她聪明地止住话头,没再多说下去。
荣怀姝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这才瞧见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模样:“说说吧,怎么回事?”
万群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方才牢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
她说的愈多愈详细,跪在地上的四个狱卒就愈想死。背对着荣怀姝,他们忙不迭摇头摆手要万群英不必再说下去。
万群英自然不肯,甚至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还(huan)给他们一个挑衅的眼神。
梨珂越听越气愤,顾不上荣怀姝还在,上去分别给他们两脚。
挨踹的四人也不敢出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翻腾。
其他牢房的囚犯见到此景,皆拍手称好。
为非作歹惯了的人,现今沦为阶下囚任人摆布,好不痛快。
荣怀姝眼看差不多了,虚虚拦了一下梨珂:“她说的都是真的?”
冷冰冰的声音不输切骨之寒,四个狱卒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认,他们承担不起后果;不认,他们没胆子骗荣怀姝,于是干脆缄口不语。
梨珂扬声道:“公主问话,岂敢不答,这可是大不敬。”
“是。”
“不是。”
“是、不是。”
须臾之间竟出现了三种回答。
梨珂扯住黑脸狱卒的头发,逼迫他仰面:“你可知欺君之罪?”
四个人经不住她拳打脚踢,又一番恐吓,连连磕头求饶:“殿下,求殿下饶恕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只是受人蛊惑,色迷心窍,才险些酿下大错。”
“是是是,都是他,都怪他,一切事情都是他指示我们去做的。”
“殿下,梨蕊姑娘中毒之事真的与小的无关,小的是无辜的。”
这一个罪名几人你推来我还回去,唯恐沾上自己半点。
万群芳看热闹不嫌事大:“殿下千万别轻饶了他们,他们亲口承认他们这样做不是第一次了,可见这刑部大牢不知有多少姑娘被他们侵犯。”
她又补充一句:“真是罪该万死。”
荣怀姝见她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禁发笑:“那你说,应当如何处置他们。”
万群芳搜索枯肠,认真给出建议:“要我说,应当斩断祸根,以绝后患。再给他们戴上耻辱面具,永不准摘下,这样才勉强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