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身子前倾,掰过克莱因的脸逼迫他与他对视,克莱因这才发现霍尔的眼睛已经呈现一种凶戾的兽瞳。他轻声地、一字一顿地问:“请您告诉我,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克莱因怔怔地说:“很多雌虫。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也记不清他们的脸。”
他稍微回忆了一下,地牢昏暗,鬼哭狼嚎的虫那么多,谁知道他们都长什么样。
“记不清……他们虫太多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也没有仔细观察过他们的脸。”
书上说加上心理活动或者具体事例,会显得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克莱因补充:“我一直都很害怕。”
霍尔嘴唇抿得极紧,几乎成了一条线,他的咬肌微动,克莱因似乎听到了喀喀的声音。
他凑得更近了,针一般的兽瞳显出几分熟悉的阴郁和疯狂。
——让克莱因想起伊利亚。
霍尔炽热的鼻息喷在克莱因的下巴上,克莱因微微皱眉:“不要这样。”
霍尔拉动唇角咧开嘴,试图露出一个他最擅长的笑,可惜结果不佳,他白森森的牙齿侧有两个尖锐的兽牙,克莱因只觉得他的神色更加阴恻了。
自他们相遇,霍尔的脸上就一直是带着几分傻气的笑,让克莱因不知道如何应对,但像现在这种和伊利亚相似的、几近暴戾的模样,他倒是熟能生巧。
他一把抓起霍尔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睛显出几分冷色和不耐,他盯着霍尔因为受惊而变圆的眼珠,低声说:“凑太近了,我不舒服。”
“下去,听懂了吗?”
说完,他手往外轻轻一扯,霍尔就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巴掌似的猛地后仰,重重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克莱因这才发现他整张脸——不,整个虫都快熟了。
头、耳朵、脖子、手——他露出来的所有肌肤都快跟他头发一个颜色,红得吓虫。
克莱因想了想,俯下身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在地上的耳钉:“如果它确实能帮上忙的话,我会去入学的。谢谢你的礼物,非常感激。”
见霍尔还像一只熟虾一个颜色,正愣愣地盯着他发呆,克莱因疑惑:“还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起来?”
…
哐——!!
随着一声巨响,正无聊等待的工作虫们齐刷刷侧目,只见一个红发绿眼的雌虫连滚带爬着从门里几乎是砸了出来,他兽瞳毕现,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脸上全是一片空白的呆滞。
“怎么了这是?”年长的雄虫好奇问,“克莱因答应入学了吗?”
“……答应了。”霍尔一脚踹开试图站他面前占便宜的同僚,扶着墙站了起来。
年长的雄虫看起来很高兴,他欣慰地笑了起来:“答应了就好,雄虫是一定要上学的。我就知道克莱因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
“过几日就是开学季了,前几年菲利克斯少爷就该去上阿瓦隆军校了吧,可惜因故没能去成。今年总算没问题了,我还没有恭喜你呢。”雄虫笑眯眯地说,“说起来,如果菲利克斯少爷去的是雌雄混校,说不定还能跟克莱因阁下一个学校呢。”
霍尔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菲利克斯少爷?”
“其,其实我也可以去通融一下……”霍尔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了一丝畅想,“这样就可以照顾克莱因了。”
如果他们上了一个学校,克莱因是不是也算他半个弟弟了?
——他绝不会允许有该千刀万剐的**再去侵*克莱因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