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竟城刚才打电话要找纸笔,所以随手拉了一下抽屉才看见的,他又说:“我以为你会扔了它。”
朝简说:“一枚戒指而已,小玩意,有什么必要特地去扔了?我随手一放,你不找出来我都忘了。”
岳竟城看了她许久,半晌无话。
这枚戒指,是当年两人在岳竟城出租屋的卧室里交付彼此的第一晚,岳竟城尤其重视,尤其诊视。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出去买了一对铂金素戒,尺寸正正好。
那天晴光耀眼,他回到房间,迫不及待把戒指郑重地戴入她的手指,紧紧握住,说:“套得很牢,你应该跑不掉了。”
朝简坐在床边,听得眉眼弯弯,“那你还不如买一副手铐,套得更牢。”
岳竟城单膝跪着,认真思考,随后问道:“你想玩这种?”
朝简一愣,“哪种?”
岳竟城很痛快地下定决心,“也不是不行,下次我配合你。”
朝简终于反应过来,“平时爱答不理,这种事你挺好说话啊。”看着一副清正君子的做派,谁知道内心是一颗蛋黄,黄得冒油的那种。
朝简恍惚间从回忆里抽身,眼前的岳竟城和三年前相比,眉眼轮廓似乎要更冷峻锋利,眉心好似攒着一点说不清楚的情绪。
岳竟城又问:“这个,你还要不要?”
朝简抬起左手,“你不是给了我新的么?”
岳竟城注视她手里的钻戒,确实比他手里这枚铂金素戒要光鲜耀眼,他忽然有点钻牛角尖,“那以前种种,都不要了?”
朝简轻声说:“没有以前,哪有现在?”
成婚以来,岳竟城内心矛盾过,恨自己当年盛怒之下口不择言,气她心硬,坚决不回头,也心疼她当年独自一人怀胎十月,又无奈她心肠太狠,抛下他们父女俩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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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房间里一时静默。
忽然客厅里传来段楚则一声惊恐的暴吼——
“你这个笨蛋!!!手里什么东西给我扔了!!”
朝简一慌,急忙跑出去,就看见段楚则一脸惨白,一米八几的大个以单脚站立的姿势爬到了沙发背上,像是在躲什么东西。
他眼睛死死盯着眠眠举起来的那只手。
朝简仔细一瞧,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蟑螂……
朝莉真立马一个箭步上前,夺走眠眠手里的蟑螂,扔到了垃圾桶里,盖上盖,教训:“怎么可以玩蟑螂呢?不干不净,快去洗手手。”
朝简一转头,看见段巍靠着墙呆若木鸡,恨不能把自己嵌入墙里。
岳竟城出来时,目睹了这一家子精彩的形态各异。
已经是深夜,回到九号大院小洋楼的时候,眠眠已经睡着了,岳竟城把孩子抱到楼上的房间。
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被吵醒,闹了点起床气。
朝简坐在床沿赶紧安抚她,重新把她哄睡着,才其实回了主卧。
岳竟城没在卧室,朝简在卧室门口看见书房的灯亮着,这一路他沉默得很,没几句话,周身低气压,朝简踌躇片刻,索性进了房间洗澡。
那枚铂金素圈,岳竟城从朝简房间里带回来了,他坐在书房的大班椅上,指尖摩挲着圆环凹凸的内侧,内侧一圈篆刻着他名字的拼音小写。
他的那一枚,是她名字的拼音小写。
岳竟城在书房里坐到凌晨,朝简也在床上睁着眼到凌晨。
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前前后后算起来差不多一年,那会儿两人也才23岁,正值青春,有消遣不完的爱意,恨不得为对方做尽一切傻事。
那会儿岳竟城创业初期,工作力度强,心理压力大,朝简一边又要忙学业,一边又要陪他,一天到晚就在学校和他的公司之间两头跑。
岳竟城劝过几次,劝不住,干脆定好时间,每天去接她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