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胡浩已完全转变了吴征得昆仑派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纨绔这一观念,文毅也已倒台,又来了个更加厉害的俞人则。
遍观朝堂柱石人人皆有强援,唯独胡浩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尤其韩克军告老辞官后虽让韩家三子顺利再登一个台阶,可胡浩一人的压力更加大了。
强敌环伺,也不知年事也已渐高的侍中大人是如何一件件地应付过来的。
秦皇让吴征平身后便不再说话,似在等候群臣用膳完毕。
群臣皆坐,唯独吴征站立,原本他也没有与这些人平起平坐的资格,至于俞人则看向他的目光是赤裸裸的愤怒与不善。
吴征垂手低头站立等候,来的时机并不好,通传太监也算是打扰了秦皇的小憩,一个人午睡被吵醒总是会气儿不顺的。
俞人则与迭云鹤有备而来,外有白云书院挑起事端,内有他二人参奏弹劾,以大欺小,实在给足了吴征面子。
不过现下正是昆仑派逐渐交接权力,扶植新任领军人物的关键时刻,光凭这一次时机的拿捏之准,俞人则便不是泛泛之辈。
似是羞辱够了吴征,俞人则停下箸哼道:“小小北城令架子倒是大得很,圣上口谕唤你来也磨磨蹭蹭,呵呵,再晚上片刻吴大人是要来收拾残羹冷饭么?”
吴征微微躬身不卑不亢道:“下官焚香百拜接旨后立刻赶来,连朝服都是在马车里换的丝毫不敢怠慢。俞大人若是有令,下官来收拾也是份内之事。”
“伶牙俐齿,可惜嘴上圣贤之言,背地里做着鸡鸣狗盗之事。为了你的些许小事居然惊扰了圣上花费时光,你该当何罪!”迭云鹤一脸悲戚愤怒之色,自家女儿受辱,做爹爹的没直接冲上来一把劈了吴征已是够克制的了。
“下官所结交俱是谦谦君子,亦从不结党营私,迭大将军冤枉下官了。至于书院仕子忽然对下官群起而攻之,明眼人一望便知有人背后指使,更是天大的污蔑。此非下官闹事,乃是有心人为之,下官亦冤枉。”吴征缓缓而言,脸色却越发通红,愤怒之意溢于言表。
“呵呵!”迭云鹤冷笑两声便不再多言,御书房里静寂无声。
吴征一颗心扑通扑通地剧跳起来,难以自控。
他最担忧的便是秦皇亲自问话,彼时他甚至不敢抵赖,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即使秦皇现下不追究,日后又是留了一条小尾巴,随时能给人揪在手里。
是以对着俞人则与迭云鹤他能对答如流,还能装模作样。
若是换了秦皇,他也只能据实以告。
“迭大将军,俞大人,本官问二位一句话,自午间起二位便一口咬定吴大人夜入迭小姐香闺,肆意妄为。迭小姐固然惹人同情,可断案不可光凭一面之词,尤其此事亦涉及吴大人人品,更事涉我大秦朝堂正正之气。两位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武断了。”胡浩尚不知昨夜吴征干了什么,但也知空穴不来风。
此前他始终刻意隐忍,如今也只能尽力往证据与事实上走。
迭家若有什么实证在手,还发动什么书院儒生?
直接到圣上面前参上一本也就完事了。
“吴征修为精深,又有燕国高手助阵,突然而至猝不及防定然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物证没有,人证倒是小女私宅处的仆从与贴身护卫全都看得清清楚楚,连人命都丢了几条!胡大人以为不够么?”迭云鹤气势汹汹。
经过书院大肆铺张地渲染,此事在民间传得有声有影,吴征几乎已是坐实了的。
迭云鹤又大声道:
“吴征私德不举已非这一回,俞大人的公子吏部员外郎俞化杰被他在府衙里当众殴打重伤,将养两月方能再赴吏部,难道这也有假?”
“不假。迭大将军,凡事岂可俱赴类比?当日下官情急之中铸下大错,下官也得到应有的惩戒!下官在北城府衙久历民间诸事,似迭大将军这等以旧断今之法极易造就冤案。至于证据够不够,下官亦认为不够。一党之徒,俱以听之与偏听偏信何异?”吴征淡淡道。
“哦?那敢问吴大人昨夜子时起身在何处?”
“追查歹徒,一夜操劳。”
“何人为证?”
“天阴门祝雅瞳,倪妙筠,冷月玦,此三人皆是富盛名之辈,可为晚辈为证。”
“呵呵!天阴门众俱住在你府上,难道不是一党之徒?又何足为证?”
“非也,非也。”吴征挺直腰板目光灼灼直视迭云鹤与俞人则道:“下官有句话说出了难听,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