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也掩了门,两步走到廊边,抄手问道:“查出点什么了?”
“季家往上追溯三代都是制香的,生意小打小闹,勉强算过得去。到了季怀古这一代才被发扬光大,生意最鼎盛的时候,晏京城九成以上的香铺都是他家开的,连宫里也有销路。可季怀古死得早,家里的生意如今都是薛夫人在打理。”
“既有生意往来,又有宫里的销路,就没查出点行贿受贿的例子?”
“没有,季怀古还在的时候或许还有可能与朝中官员有利益输送,这么多年过去,证据早没了。
薛夫人的话,没什么做生意的头脑,制香也是用的季怀古留下的配方,经她手底下制出来的香品质大不如前,宫里早就与她断了往来。
加之她两个儿子也不甚争气,一味的坐吃山空,其他商户逐渐就开始不卖季家面子了,觉得他们家生意做不长久,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相交,如今季家只能靠几家铺子的老主顾吊着一口气。”
徐枳也坐在廊椅上,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垂下来,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道:“那薛夫人晚上应该不好睡,今日的喜宴恐怕就不仅仅是喜宴这么简单。”
“是,我查了今日的喜宴的名单,来的都是晏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商户政客,目的显而易见了,就是用喜事换生意。”
“除了这些,就没查到别的?”
“原本想从季家生意入手,没想到季家势微,歪打正着没抓着把柄,只有一件事,薛夫人现如今都把希望寄托在她两个儿子身上,季大和季二的科考成绩,皆是买通了誊抄使换了别人的卷子才过的。”
“啧,这也太麻烦了!”
徐枳也指的是科考这事儿。
查一人行贿受贿事小,抓个一两人就了了,可若是牵扯上科考的事,少不得要扯上一连串的官员,甚至是一届的考生,徐枳也可不想搞劳什子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儿。
常茂早料到,徐枳也想要的是一个不走流程快刀斩乱麻的法子拿下季家拿下薛夫人,他道:“我在薛夫人的库房里头,找到这个。”
“什么?”
常茂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里头装着指甲盖大小的香块,说:“鬼头香,我拿乔娘子屋中点的残香对比了一下,应当是同一块。”
徐枳也接过他手中的布,道:“嗯,那我让你找的解药呢?”
常茂摇了摇头,道:“除了库房,我还去了薛夫人的房间,也没有找到解药,只不过……”
“不过什么?”
“薛夫人的房有人动过了。”
“动过了?”
“我去的时候隐约见着个人影,进去查看的时候屋中一应物件虽说都已复原,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动过了。”
徐枳也捏着香默了片刻,笑着道:“无妨,你去请府尹陈大人过来,有这香也能治薛夫人的罪了。”
只是乔苑珠身上的香毒,还得另寻法子。
“是。”
隔壁间屋子的门突然被拉开,步出一个女子。
女子与屋中的新娘子长得一模一样,梳洗打扮一番过后,看容貌气度,颇有贵女风范,倒叫人联想不起来这人就是先前堂中大闹的疯女人,除却了疯样,眼神莫名给人一种清明又笃定之感。
经过徐枳也二人时,头也没回,余光轻轻扫过,便朝前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