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心知肚明,在过去的三年,在盛千阳认识了小岛后的三年,他确实对小岛很好。
尽管是在海潮般拥挤的人群中,盛千阳总是能时刻将灼热的、温柔的目光定格在小岛的身上。
尽管首都跟海市相距一千多公里,他也从未缺席过小岛生活中每一个重要的瞬间,哪怕是在国外连轴转了很多天,也会带着一身的疲惫及时飞回来参加小岛的生日宴会。
在盛千阳认识小岛之前,从未有人见过他露出过哪怕是一秒温和的目光。
三年前在时淮与他初遇的夏令营中,时淮是优秀营员代表,而盛千阳则是特聘助教老师。
那时的盛千阳就像一个遗世独立、清冷贵气的矜傲少爷,刚刚从哈佛毕业,似是瞧不起任何人,无论看谁都是一副睥睨的姿态,于是很少有人敢上前与他搭话。
只有作为优秀营员代表的时淮,被迫与他产生了很多工作上的交集,荣幸地入了他的法眼,成为了他人生中唯一的朋友。
在几乎所有人的眼中,盛千阳孤僻又冷傲,话语间还总带着嘲讽的弧度,也就只有天生好脾气的时淮能受得了他,他们恨不得都对他退避三舍。
但出乎意料的,这样一个一脸不近人情的男人唯独在面对小岛时总能展现出分外的柔情。
看来有人想见你呢
盛千阳走进卧室,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正在无助呜咽着的可怜小岛。
江屿白紧紧咬着下唇,听到他的脚步声,将身体缩在被子里哆嗦地抽噎,长久陷于黑暗中的失控让他几乎时刻都感受到一种在深海中溺水般的恐惧。
“小岛,怎么这么不乖呢?”
盛千阳在江屿白泛着水汽的目光里俯下身子,贴近他的耳边,用亲昵的姿态说着分外冰冷的话语。
“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只要小岛不提那个名字,我就会对你很好的,可你为什么还是要提呢?”
不仅在睡梦中来回呢喃着时淮的名字,还要在清醒的时候把自已当成他。
但盛千阳仿佛是忘记了,小岛早已经没有了意识清醒的时候。
“难道小岛就真的学不乖吗?”
盛千阳讲话的时候面色平静,看起来毫无波澜,但在静水流深的下面藏的是阴森可怖的冰山。
然而江屿白根本听不懂盛千阳在说什么,那冗长的话语到达他的耳中时早已变得支离破碎。
江屿白开始绝望地摇晃着脑袋,肩胛骨颤抖的像蝴蝶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