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已经很累了,其它事,等你们休息好再说。”
裘援见瞒不住,叹了口气说。
萧北放本想追根究底,但见田瑛和田不苦一脸疲惫,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随后带着他们进了屋。
家里现在已经被收拾的整洁妥当,除了院子里原来夏冰养的那些花,现在都被换成了另外的品种外,其它没什么太大变化。
裘援进来后说:“夏阿姨说,不苦的房间,在你原来的房间隔壁那间。”
萧北放点了点头,随后带着田瑛他们去了二楼,把东西都给田瑛他们准备妥当后,让他们先洗澡休息,还叮嘱他们洗完澡后自己先去楼下吃饭,说他要跟裘援出去一下,晚些回来。
田瑛刚才也看出了裘援的不对劲,今天刚好是星期天,而且萧行和夏冰又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他们俩至少会有一个人留在家里等他们。
现在俩人不仅一个都不在,而且裘援的脸色还有些怪,田瑛猜应该是和萧家那帮人有关。
现在又见萧北放这个样子,估计他也看出来了,不过萧北放显然不想把她和田不苦扯进萧家那些糟心事里,所以才想自己去看看。
既然如此,田瑛自然也不会要求跟着,她相信以萧北放那张嘴的战斗力,萧家那些人,应该不是他对手,因此让他有什么事就去办,不用担心她和田不苦。
萧北放闻言松了口气,去楼下看了看夏冰他们已经准备好,罩在餐桌上的饭菜,发现都是田瑛和田不苦还有他爱吃的,因此也就放心的拽着裘援的胳膊上了车。
裘援本想反抗,但一看萧北放那脸色,最终放弃挣扎,发动车子出了军区大院。
第106章第一百零六章萧家老太太的“好主意”……
“阿行,小夏,你们觉得我的这个主意如何?”
苏城市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个一头花白的头发,皮肤很白,即便此时穿着病号服,也依旧挡不住她身上那股优雅气质的老太太,正慈爱的看着站在她病床前的萧行和夏冰。
这个看上去优雅又慈爱的老太太,就是萧行的母亲周惠芬。
萧行闻言,语气平淡的说:“萧武刚才来部队找我和夏冰的时候,不是说您病的厉害吗,既然如此,那您就该好好养病,至于我们家的事,就无需您操心了。”
周惠芬听了他的话,非但没生气,慈爱的笑容也丝毫未变:“阿武那性格,你这个做大哥的难道还不了解,
他从小说话就喜欢夸张,你可别信了他的话。我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上了年纪,小病小痛再所难免。你们工作都那么忙,身为母亲,我看着心疼,就想给你们搭把手,好叫你们都能安心工作。”
萧行闻言,静静看了周惠芬一会,像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并且养育了他的人。
而周惠芬则依旧慈爱的笑看着他和夏冰。
夏冰从进来到现在,始终未发一言,目光也未曾落到周惠芬的身上。
要是以前,夏冰如果在她面前这样无理,周惠芬肯定是要挑这个她一直瞧不上的农村出身的大儿媳刺的,但现在,她却只是给予了一种十分包容的态度。
半晌后,萧行才对周惠芬说:“既然当初您和萧文还有萧武,已经决定和我们一家划清界限,那么日后,就继续保持现状吧。至于您刚才说的,我希望您永远不要再提,要是有谁把您的这个“好主意”,传到英子和不苦那里,先不说以北放的脾气会做出什么,我也不可能再纵容你们。”
萧行说完,还淡淡看了一眼低头坐在对面空着的病床上,一声不吭默默听训的萧文。
周惠芬静静听完萧行的话,长长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怨妈,终究是妈亏欠了你们一家。但阿行,小夏,你们也是为人父母的,你们觉得以当时的形势,妈和你两个弟弟,要是不和你们划清界限,那你两个弟媳,就要和他们离婚了,真要那样,你两个弟弟的家也就得散了。难道你忍心看着你从小护到大的两个弟弟妻离子散,然后和你们一起去西疆吃沙子吗?”
夏冰听她这么说,环顾了一下病房,果然只看到一副默默低头挨训的萧文,和出去打水迟迟没回来的萧武,至于他们的妻子孩子都没出现。
夏冰的嘴角不由露出嘲讽,心说这几人还真把她和萧行当以前那种因为顾念亲情,即便明知他们在说谎,还是会选择让他们随意索取的傻子吗?
不仅如此,如今周惠芬他们,不但想继续用血脉亲情困住她和萧行,竟然还想把手伸到自己儿媳妇和大孙子那里,他们这是还认为,在她和萧行心中,她的儿媳妇和大孙子,终究都是外人,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们这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
就在夏冰想要开口的时候,就听萧行说:“我和夏冰没想连累任何人,我们也没怪过你们和我们断绝关系。只是既然你们当初选择割断这份亲情,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的结果,既然当初决定了,那现在就不要反悔。还有你们不该把手伸的太长,不仅想再次用亲情困住我和夏冰,竟然还去打英子和不苦的主意。英子和不苦没吃过你们谁的一粒米,你们想用亲情像困住我和夏冰一样困住他们,你们觉得可能吗?”
周惠芬闻言,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阿行,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你也不能歪曲妈的意思,我没有想要用什么亲情去困住我孙媳妇和重孙。我只是觉得,英子的性格,戾气重了些,这从她对自己的亲妈和哥嫂的处理方式上就能看出来。她那样的性子,再加上她和北放工作那么忙,忙到都结婚这么久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生,哪里能教得好不苦。我听人说了,不苦在医学方面极有天赋,将来必然大有作为,要是一直让他待在边疆肯定是不行的,他需要一个能获取更多知识的环境,和能把他教导好的人。所以北放他们要是愿意把不苦送回苏城上学,我就帮着带他和教导他,他的将来必然会更好。而且这样还能让北放和英子腾出时间,要他们自己的孩子。于此同时,也能让妈弥补一些对你们的亏欠,这难道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确实挺好的,只是我有一个疑问,您这么好的主意,在北放他们最难的时候,怎么就不去跟他们提,而是要等到现在才来提呢?”
夏冰即使脾气再好,此时也忍无可忍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她和萧行出事时,萧行母亲和两个弟弟的那副转瞬即变的嘴脸。更不会忘记,当初田瑛和田不苦,姑侄俩累累巴巴,抬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西疆农场的那一幕。
从那时起,夏冰和萧行就知道,所谓的家人,并不一定需要血缘关系,后来田瑛和田不苦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更是让夏冰和萧行确定了这一点。
所以即便以后田瑛和萧北放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只一心一意养育田不苦,夏冰和萧行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他们心里早已默认,田不苦就是他们的嫡亲大孙子。
但现在,周惠芬看似好心,实则却在明里暗里的说田瑛不好,甚至还想以帮助教导田不苦的名义,把现在比田瑛他们赚钱还多的田不苦,控制在她的手里,周惠芬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既然周惠芬已经完全不要脸了,夏冰自然也不会再给她这个以前当亲妈对待的婆婆脸,直接问出周惠芬可能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周惠芬确实没想到,就连以前对她十分敬重的夏冰,也不再顾及她的一丝颜面,即使她再怎么能说会道,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还让人听着合情合理。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却不是光靠她一张嘴就能掩盖过去的,所以难免也有那么一瞬的沉默。
坐在对面病床上的萧文,见他妈被问住了,也不再保持沉默,“大嫂,都是我和阿武没用,管不住自己媳妇,她们说了,要是妈敢偷偷联系北放他们,她们就要离婚,还要把孩子们都带走,妈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这么做。只是你们不知道,妈这几年每天夜里都会偷偷哭,又不敢让我们听见,怕我和阿武听见愧疚。所以你和大哥要是有怨气,尽管往我和阿武身上发,你们是打是骂我们都不会有怨言,毕竟这是我们亏欠大哥大嫂的,但你们千万不要怪妈,妈所做的一切,始终都是为了我们这些儿孙着想。”
萧文说的情真意切,说完啪的一声,给萧行和夏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