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薇后来知道了真相,问她是不是想毒死她,尚清笑得眼泪快出来。
第二天烧还在反复,她就返学返工。
少薇耽搁不起,旁的同学请一时的假有补习老师、有朋友,她顶多有个同桌司徒薇,还是个玩心大的。
课间,司徒薇兴奋而神秘地给少薇展示了一张剪报,是一则图文报道,标题写庆祝颐庆大学在某数模大赛中夺得金牌,陈宁霄就在照片中,但没在c位,捧奖杯的是一个女生,标题写的是“罗凯晴带领xx队夺得冠军”
少薇脑中走神,想:不是说自己是学渣?
颐庆大学,和学渣搭不上边的。
她确认:“是伊莱恩学院吗?”
司徒薇气道:“怎么可能!是颐大本部,本部!”
伊莱恩学院是颐大和美国一所高校合作的民办,学费贵得令人咋舌,分数线只三本。虽然走到外面大家都自称是颐庆的学生,但在校园里却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伊莱恩的学生管颐大的叫“本部”。少薇知道乔匀星和曲天歌就是伊莱恩的。
“他是队长。”司徒薇将剪报收起来,“但他不在乎。”
少薇敏锐,揶揄:“看上去你比他在乎。”
司徒薇捏紧拳头:“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我不替他在乎的话就没人在乎了!没日没夜带队攻坚的是他。”
“但荣誉本来就是集体的。”少薇客观。
司徒薇噎了一下,想说什么却道:“算了,你不懂。”
她今天请了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和第一节晚自习,因为要去陈家吃饭。能让校报发大字报的赛事含金量可见,加上陈宁霄回国以后一家人还未聚过,陈定舟便做主了这顿饭。
司徒薇进了门,穿过有序忙碌的工人们,原本打算直接上三楼找陈宁霄的,但见亲生父亲的书房门半掩着,谈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谁允许你没跟我商量,就把队长的位置让出去?”
“……”
“你明明知道——”指节叩桌,严厉急促,“明明”二字重读强调。
这不是一场正反打镜头有来有回的对手戏,因为陈宁霄自始至终沉默以对。
司徒薇贴墙而站,大气不敢喘。
“休学一年去了硅谷,搞出了什么名堂?跟你说你才大二,课都没上明白!”
陈宁霄停了一年学泡在湾区,没人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颐庆素有轻工传统,陈家的产业均在实业,已是两行写不下的涉足领域,但跟硅谷的浪潮是风马牛不相及。
到了饭桌上,气氛并未好转,或者说是朝着一向如此的糟糕而滑落下去了。
司徒静和陈定舟执意要在儿女面前扮演一对离家不离婚的和谐夫妻,但多看对方一秒眼中都有怨怼。身体康健的陈家老太太眼里只有陈宁霄这个还姓“陈”的孙子,对随了母姓的孙女则撇嘴以对。冷盘刚上完,黎康康又像是不知今天有家宴似的到了场,如沐春风地叫司徒静老领导,继而在陈定舟身边坐下了。
这样情妇与发妻共坐一桌的场面,竟也十分体面。
席间再度提起数模大赛的这枚金牌,陈定舟语气有所缓和,对黎康康笑着指骂:“我这个儿子,高风亮节。”
司徒静听完,心里一口气静默地长舒了。
这是他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表明纵使爱恨交加,但他心里这个亲儿子地位不移,并以他为豪。
黎康康听了这话,笑着敬陈宁霄酒恭喜他,席散后却在后门抽烟。
司徒静从她指尖抽走了烟:“嗓子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