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闪将瓶子抱在怀中,凛冬看见她眼中闪烁的泪花。
“上次从学堂回来,我和我哥吵架,让你见笑了。”
“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正常。”
白闪低头不语,凛冬也不催促,从这里的角度往山下看,居然能看到他的院子,韩渠和白一拖着板子比划,像两个小小的火柴人。他弯了弯唇角。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以前太自私了。”白闪再次开口,“我只顾着追求自己所谓的理想,生活的担子全都撂给我哥,还让他担心。”
凛冬转头看白闪,张了张嘴。
“冬冬哥,你别安慰我,让我说完。”白闪深吸气,声音轻轻发抖,“我最想做的事,的确是帮助学堂里那些孩子,将来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去外地参与救援。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的家庭支撑不起这些开销。我需要一份没那么高尚,但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我哥总是说,他负责赚钱,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就算我不工作,他也会一辈子养我。他说到就能做到。可我不能这样拖累他。”
凛冬还是没忍住打断,“白一从没将你看做拖累。你别看他现在只是给我打工,他缺的只是积累,等他积累到一定程度,赚大钱是迟早的事。钱这方面他不是随便安慰你。”
“我知道,我和我哥最大的矛盾还是在学堂。”白一仓促地擦掉不小心涌出来的眼泪,“因为我的腿,他不喜欢那里,只要我离开那里,他就会好受很多。”
白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我考虑了很久,从前天开始,就没去学堂了,一直在家里,打算先找个普通的工作。所以今天我才有时间和我哥一起过来。”
凛冬皱眉,“你决定不去学堂了?”
白闪沉默许久,“先从减少频率开始吧,一周去两次,这样我哥也会放心一点。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就抽业余时间去。”
凛冬说:“所以你想我给你建议的是?”
“我……”白闪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整个人看上去很消沉,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这对不对,我将来,会不会后悔。”
凛冬的视线重新落到远处,韩渠在休息喝水,白一却从头到尾没停过。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凛冬给出冷冰冰的答案。
白闪捂住双眼,泪水打湿了手心,声音颤抖,“你说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凛冬依旧望着韩渠,脱口而出,“能帮到别人的吧,很多人不愿意做的,没有能力去做的。”
白闪没听明白,讶异地看着凛冬。凛冬回头,“你们都是这样的人。”
太阳快要落山,凛冬和白闪提着满满一口袋冬香下山,白闪的问题并未解决,但畅快地倾诉一场,痛哭一场,情绪终于得到发泄,整个人显得轻松许多。
经过小卖部的时候,黄老头的小儿子黄三在门口晃荡,凛冬随手把多的冬香送给他。
凛冬对打家具太不了解,以为一天就能搞定,然而一天下来,院子里还是一堆板材。白一看见白闪回来了,立即用说话掩饰别扭,凛冬听了半天明白了,板材已经切好,组装一下就是床,但在组装之前,还得上漆剖光,精雕细琢一下。
凛冬没看见韩渠,扭头找了找,白一说:“韩哥接电话去了,好像是警察打来的。”
凛冬下意识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