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前,我是爱他的。”孟了了哂笑了起来,和蒋天奇简短地解释道,“他研究生毕业之后,去了美国留学,后来……我们就不联系了。”
“你怎么没一起去?”
“那年我父亲过世,我走不了。”
蒋天奇看向孟了了,她的脸虽在灯光里,却仍笼着一层凉意。
这话说来简单,可面对生命中两个重要男人的离去,当时的她恐怕除了郁闷,还有一些无措,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之后你们一直没见?再相逢就没想着……”
“对,那天是头回见,但这不重要。”孟了了打断了他的话,像是不愿意提及那个可能性,“我想说的是,我们在一起时很好,但分开了,我也不觉得生不如死。这几年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四年的感情没了我从不觉得可惜。”
“想明白了吗?”
孟了了点了点头:“想明白了。因为这些事从来都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往深里想,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不重要的东西,而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东西花时间惋惜。”
孟了了说这话,没有铺垫,更不迂回,很符合她的性格,更符合今晚朦胧月色下她身后迷雾般的黑暗。
蒋天奇沉默地坐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孟了了被他难得的安静搞得有些不自在,又开口道:“所以你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你亲我,我不排斥,也愿意回应你,但要说我现在有多喜欢你,或者像其他人一样觉得亲了你之后就非你不可了,也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还是漫长的沉默,还是长久的凝视。
“渣女。”蒋天奇摇了摇头,嘴里蹦出两个字来。
孟了了斜了他一眼,虽然不想承认,但刚才她说的话,确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咬着牙,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可说完她又后悔了,这话听着耳熟,多少渣男就是凭着这句话成功把女朋友惹急的。
她渣女的名声,这回算是真坐实了。
蒋天奇果然笑了起来,却也没说话。
然后又是更漫长的沉默,和更长久的凝视。
“明白了。”终于,蒋天奇像是舒了口气,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晃晃悠悠走到孟了了身边,替她做总结陈词,“说一千道一万,你是觉得咱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份儿上。就算咱俩亲嘴儿了,也不过是一个高尚的吻,一个纯粹的吻,一个有道德的吻,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吻,一个有利于人民的吻,对么。”
孟了了真的很想把他的声带从他嗓子眼儿里扣出来,看看那里头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能不间断输出这么多词儿来。
她觉得自己跟蒋天奇有点儿说不明白,只能破罐破摔地说:“随你怎么想。”
蒋天奇看着她,大大叹了口气说:“我是这么想的啊,其实吧,你也不用把你这性格说得这么文艺。说到底,你就是慢热,需要更多的时间慢慢确定你的心而已,对我是这样,对杜教授也是这样,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