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宣召入宫!”陆康刚进宫,被拦下来,要求卸下佩刀。他也不犹豫,将武器都交了出来,心中冷笑道:呵呵,昏君,再给你留点面子!我倒要看看你想作什么妖!陆康入殿。李彦端坐在中间,将户部的账本放在一边,目光落到了进来的这个人身上。陆康大约三十出头,按照李彦那个世界的身高来算,他足有一米八。身姿挺拔,一身素衣,气质沉稳不凡。陆氏出身苏州姑苏,是吴国皇室。陆康这一支是吴国皇室旁支,一直在西线的江陵行伍中,中等官职。当年姑苏城被攻破,吴国快速灭亡,李恪召集秦州兵马南渡汉江,吴国西线地方武装云集响应。陆康的父亲陆寻跟随李恪快速崭露头角,军功卓着,李恪在江宁称帝建元,赐陆寻吴国公爵位。陆寻六年前因病去世,陆康承袭爵位,是这一代的吴国公。四年前,陆康鲜明旗帜地投靠魏铭,成为魏铭麾下第一爪牙。有人说他刽子手、屠夫,处死了很多忠于大夏的军官,并且连通他们的家人也一起送到了地下。不仅夏人怕他,魏军也怕他。虽然夏魏成了亲家,但私下也发生过许多次小的军事摩擦。其中以徐州最多,而凡是越界的魏军,据说都被他剁成碎肉去喂狗去了。他的军中养了很多狗,一只只都长得膘肥健壮。这么一个人,应该是凶神恶煞才对。但偏偏他生得容貌清秀,全身上下,充满了书生气。如果不报名字,不了解他的身份,人们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臣参见陛下!”陆康行了一个礼,语气有些清冷。这多多少少是有些无礼的,但李彦并不在乎。真正的强者,不会在这上面去消耗心神。况且,陆康蔑视的是前身,而不是自己。“不必多礼,赐座。”陆康落座。“听说陛下处死了魏铭?”“是的。”“陛下知道臣是魏铭的人,所以召臣回京,准备一起杀掉,是吗?”陆康的语气很平静。李彦的语气更加平静:“为何要杀你?”“臣是魏铭的人!”“谁说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很多人是谁?”“满朝文武。”“满朝文武也有搞错的时候。”陆康瞳孔微微一缩,他仔细看着眼前的皇帝。没错,是这张脸!但这个人好像不是过去那个皇帝?“你是在怀疑朕的身份?”陆康沉默。“实话告诉你,魏铭是朕要杀的!”李彦拿起案上的茶杯,目光明亮,语气铿锵有力,“过去数年,朕也有难言之隐。”陆康还是沉默,而且平静地看着李彦,仿佛在说:陛下,您继续编,臣听着。“朕还是太子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魏芸,那个贱人给朕下了毒药,只有她有解药,这些年朕是为了保命,才不得已!”陆康依然沉默。“朕这一忍就是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朕是怎么过的吗?”李彦风轻云淡地说着,“要不要茶?”“谢陛下赐茶。”“这五年,朕饱受折磨,身心的折磨,朕知道朕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大夏,但朕也没有办法!当初先帝身体已经江河日下,朕作为大夏未来的皇帝,肩负着北伐重任,朕不能死!”陆康一直看着李彦的眼睛,他试图从李彦眼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例如不安,再例如回避。这是人在说谎的时候的正常反应。但他在李彦眼中什么都没有找到,李彦的目光是如此清澈,如此明亮,如此干净。这一切都在告诉倾听者,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陆康竟然从刚才的质疑,到现在的有一些相信了。李彦看着陆康,继续说道:“朕得忍着,就像陆卿你在四年前投靠魏铭,也得忍着一样!”陆康心头微微一颤。“陛下怎知道臣在忍呢?”“韩世忠跟朕说的。”“陛下相信他的话?”“连他都不相信,朕还能相信谁?”“魏铭真的是陛下要杀的?”“魏铭应该死一百次,可惜他只有一条命。”李彦放下茶杯,用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落在案上的糕点的碎末。“那陛下知不知道杀了他的后果呢?”“知道。”“那还杀?”“那以陆卿来看,朕杀错了?”“应该囚禁,作为筹码。”陆康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他现在确认李彦刚才说的是真的,他被魏芸下毒药威胁。否则同一个人,前后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大。但他认为李彦资质平庸,即便现在有心振作,也没有机会了。就现在的局面,只有韩世忠能够掌握大局,效仿当年李恪,从秦州起事。而陆康也想好了,韩世忠从秦州起事,自己则稳居徐州,等待韩世忠到来,东西接应。李彦笑着摇了摇头:“朕听闻陆卿乃是当世人杰,怎么也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哦,还请陛下赐教。”陆康表面温和,但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作为君主,李彦前身这几年的所做所为,威严早已扫地。作为臣子,手握徐州兵权,又有韩世忠的支持,本身能力出众,陆康有高傲的资本。“这朝堂上下,不知有多少人表面忠君爱国,实则早已投靠魏铭,这一点,陆卿不会不知道吧?”“嗯。”“既然如此,若不杀魏铭,如何断了那些大臣投降的念头?”“杀了魏铭,就能断他们降魏的念头?”“一人一剑,足矣!”“一人一剑?”陆康疑惑。李彦便将当日发生简单说了一遍。“这……”陆康一直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陛下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我们都在水下了,不能让他们在岸上,你说呢?”陆康心中更加诧异,这真的是那个昏君?“杀了魏铭,魏国马上就会发兵,陛下有考虑到这一点吗?”“考虑到了,而且还考虑到了御敌之策,所以召见陆卿回京。”:()朕忙着一统,没心思做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