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方才出声开始,纪诺禾就已经警惕的退回了林清羽所在的位置,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林清羽垂眸看了眼护在自己身前的纪诺禾,稍微松了口气,好在没有想原著中写的那样,善良单纯过了头,遇到一个受伤的陌生人就毫无警惕。她抬眼看向对面那个看起来很虚弱的男子,打算看他怎么编瞎话。
“在下前段时收到一批十分贵重的货物,在下不放心,便打算亲自跟着镖队押送进京,却还是走漏了风声,两日前,镖队遭遇山匪袭击,那些人个个身手了得,砍人如砍菜瓜,在下被手下护着,勉强逃脱……”
他咳了两声又继续道:“逃至此处时,因为体力不支,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便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在下担心是山匪追了过来,这才打算乘其不备,先下手为强,却没有想到是两位姑娘,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姑娘勿怪。”
“真的吗?”林清羽一脸的不信。
梅岁寒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挺不好骗,便又接着补充道:“那些人虽做山匪打扮,但我观起身手,倒更像是专业的杀手,只怕是我哪位仇家得知了我运送的东西,特地雇来的杀手。”
“你押送的是什么货物,竟值得让人专门派杀手来截杀?”林清羽继续追问。
“商人在外走南闯北,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至于这货物是什么,在下得对客户负责,请恕在下不能告知。”
他真假话掺在一起,若不是林清羽早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只怕也要信了他的鬼话。
“咳咳咳。”
梅岁寒的脸色越发苍白,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伴随着他的咳嗽,胸口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些。
黑色的衣袍看不出是否又出了血,他轻声询问道:“在下如今身受重伤,便是想做什么也动弹不得,可否将在下的手松开,在下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他脸色苍白,连声音也愈发的虚弱,面上却还保持着一道温和的笑意。
“清羽。”见他凄惨的模样,纪诺禾于心不忍,转过头看着林清羽,眼神中带着些许期盼。
隐约确实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林清羽眼眸中闪过几许挣扎。
她抬眼望了一眼洞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萧晗怎么还没有来找她们呀!
林清羽在心里天人交战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来到梅岁寒身边,她先是掏出几根银针往他身上几处穴位扎去,随后才伸手替他松绑。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动,这几跟银针就会断在你体内,随着你的血液进入你的体内,不用几日,你就会暴毙而亡。”
“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乱动。”
林清羽轻哼一声,随即动手扒开他的衣领,检查起他胸前的伤口。
“姑娘,你……”梅岁寒脸上爬上一抹红晕,想伸手阻止,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是她方才扎的那几针的缘故吗?
“公子放心,她是在为你检查伤口呢,你别看她小小年纪,于岐黄之术上颇有造诣,你伤口出了不少血,需得及时止血才行。”纪诺禾蹲在林清羽身边,瞥过头有些不大好意思盯着人家袒露的胸口。
梅岁寒盯着纪诺禾的侧脸,浅浅笑了一下,“在下明白,有劳两位姑娘了。”
林清羽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幅娇羞的样子给谁看,将来还不是坑得人家爹都快不认识了。
身边实在没有干净的布条,她四处寻找了半天,干脆将他半挂在身上的里衣测了下来,用清水大致清洗了一下,便直接拿过去给他清理伤口。
大致清理了一番,她又撕了一块布,按在他伤口处,可不一会儿,鲜血很快又浸透了整块布,她皱了皱眉头,又掏出银针往他伤口周边几处穴位扎去,随后转头看向纪诺禾,“纪姐姐,洞口不远处,就是我们进来时走的那条小路边上,有几株小蓟,你可以去摘一些过来吗,他的血有点止不住。”
“好,我这就去。”纪诺禾起身往外走去。
“等一下,纪姐姐,你认识小蓟吗,要不还是我去吧。”
“你放心吧,亲眼看着你学了这么久的医,几株药草还是认识的。”纪诺禾转身出了山洞。
见纪诺禾转身出去了,林清羽转过身来,将他身上用来麻痹四肢的几根银针拔了下来,随后便盘腿坐在边上,静静等纪诺禾回来。
见她将自己身上的银针拔取,梅岁寒不由得挑眉,“姑娘不怕在下对你动手么?”
林清羽偏头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方才我替你把过脉了,除了胸口这道流血不止的伤口,你还受了不轻的内伤,更何况…”
梅岁寒浅浅笑着,从容不迫的等着她的下文。
“更何况,你身上还中了毒,即便没有这些外伤内伤,只怕你这会儿也动弹不了了吧。”林清羽又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闭眼仔细号脉,“看样子,你这毒起码中有十年之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