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伺候陛下是奴才的……福气。”
千尧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了这么句违心话。
对面不知信了没信,再次沉默了下去。
许久,突然轻笑了一下,“是吗?”
“是。”千尧立刻开始表忠心,“陛下赏识奴才,奴才自当万死不辞。”
“奴才。”面前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咬重了这个字,“当奴才这么辛苦,难道不想离开这里?”
“自然……”
千尧闻言下意识就想继续表忠心,然而不知为何刚一开口心中便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发现了什么吗?按理说不可能,但也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地这么问吧?
千尧大脑飞速运转,可是脑中实在太乱,因此停下后久久没有出声,面前的人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两人似乎是不约而同一般沉默了下去,寝殿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千尧被他态度弄得七上八下,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怎么可能,这些日子他和陆砚洲就见过那一次,还避开了所有的耳目,因此他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那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周围实在太过安静,空气似乎突然如有实质一般凝固在一起,使得千尧的呼吸开始变得艰涩不已。
终于,千尧再也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见年轻的帝王端坐于床边,一只手垂在腿侧,另一只手不知为何轻抵着太阳穴,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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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狗皇帝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千尧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昨天虽然跪在他面前表了许久的忠心,但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了没信。
不过他昨晚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所以自己应该是蒙混过去了吧。
千尧有些不确定,因此一晚上格外心虚。
第二天甚至莫存还没来叫陛下起床就已经先一步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时狗皇帝还没醒,自己的手依旧被他握着,已经快没有知觉,但千尧依旧不敢乱动,直到他醒过来,这才把手抽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和往日一样的更衣,洗漱。
往日里千尧已经在等着他让自己回去睡觉的命令,但因为昨晚的事,千尧今日很是乖觉,默默地退到角落里,观察着不远处帝王的神情。
可是这人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千尧什么也看不出。
最后甚至还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偷看,吓得千尧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回去吧。”
“是。”
千尧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向外走去。
一切都和平日里一样,所以昨晚应该就是一时兴起。
可能就是刚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问了一句。
其实这么问也正常,毕竟皇帝大都生性多疑,一个罪臣之后日夜在身边伺候自然会感到不安心,毕竟古代真发生过宫人刺杀皇帝的事,所以他可能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老不老实。
毕竟要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以狗皇帝性子,自己的头应该已经不在头顶。
想通了之后千尧一颗心放下了不少,连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