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君心情许是真不错,竟搭理了他一句:“怕是得气到回京。”
“哈哈,若非这般,又怎能叫那些人以为太子殿下与大王当真起了间隙呢?”郎宣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这不到一年,连着两次刺杀,哪怕往上追溯百年,也少有这样的事。”
屠劲松:“可见老天保佑,让大王逢凶化吉。”
郎宣摇了摇头:“寄望于天,到底是心存侥幸。还是主动出击,方才能止住祸患。”
屠劲松:“可您的计谋,却总是剑走偏锋,过于危险。”
郎宣朗声大笑,朝着楚王的方向拱了拱手:“足见大王胆量。”
楚王淡淡开口:“不必给我戴高帽。有一就有二,不除根,总会有第三次。”
郎宣正色:“大王为何不愿将真相告知太子殿下,有他在朝中周旋,总会有些不同。”
“若是叫他知道此事有剌氐插手,他定不会离开。”少司君漫不经意地说道,声音有几分淡漠,“他便是知道了,焉能改变什么?”
以太子和楚王的兄弟关系,这番话到底有些刻薄。
只是郎宣清楚,这是大实话。
太子仁厚,善于纳谏,不论是为人处世,亦或是文学政见皆是不错。
可既然仁,便也慈,更能忍。
他不是一个果断的性格,时常会优柔寡断,陷入两难的局面。
更倒霉的是,在太子之上,他们的皇父正是一个性格强硬的人。有些事情即便太子知道也无法动摇什么,因为他做不到。
毕竟天子和楚王的父子关系一直都非常紧张,尤其在皇后去世后更是如此。
“剌氐将大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以他们的力量,不足以彻底完成整件事情。”郎宣皱眉,“只是庆丰山抓捕的那些人看起来应当真不知情。”
那些人经受了严刑拷打,能说的全都说了。只他们说出来的话也多是些无用的琐碎,顶多让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联系上的,可关于幕后黑手的事情却是一概不知。
剩下的突破点,只有王府里揪出来的那些叛徒。这些人被抓住后全都丢在了水牢里,迄今都还没审问过。
“不急。”少司君重新闭上眼,淡淡开口,“再熬他们几日。”
郎宣正欲开口,忽而停下,也露出了有些神秘的微笑。
是呀,且看是否有鱼上钩。
…
是夜,雨势终于停歇。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时而还有清脆的滴答声,那是雨水自屋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