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浅笑。
这般模样的少司君,与从前的司君倒是有几分相似。
少司君几步走到阿蛮的跟前来,伸手摸了摸阿蛮的脸庞。粗糙的指腹抚过唇角弯起的弧度,少司君执拗地摩|挲着,一次又一次,直到阿蛮浑身不自在地往后倒退。
“……您……”
“我想看到阿蛮笑。”少司君浑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要求,“以后,阿蛮能多笑笑吗?”
阿蛮:“……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少司君的视线在阿蛮身上逡巡,先是从眼睛,到鼻子,再到那还有点红肿的唇角,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的偏执,越是看,就越让人想躲。
只是阿蛮不想做出这种举动,便强迫着自己顶着莫名其妙的压力站在原地。
“只要让阿蛮高兴起来,便会笑了罢。”
少司君自言自语。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这句话多奇怪,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在抛下这句话后,少司君朝着阿蛮淡淡笑了起来,转身离去。
阿蛮看着少司君的背影哑口无言,有一种稀奇古怪的茫然感。
他不明白少司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奇怪的是,他的心口有一种酥酥麻麻的酸胀感,就像是有无数小小的毛绒球在心间跳跃。
阿蛮无意识地捂住心口,就像是要将这种复杂的情感镇压下去。
却是久久地没有动弹。
…
庆丰山的事情到底被压下来,除了亲身参与其中的人之外,不曾有任何风波泄露在外。
祁东外十里,一列车队戒备森严,威严赫赫,那正是东宫的仪仗车马。
在太子久久不归时,他们连夜赶来,刚好撞上太子要离开祁东的车队,二者并做一处,也显得更为安全。
十里亭内,太子正在与楚王说话。
“七弟,你当真打算将这件事瞒下来?”太子的语气听来忧心忡忡,“这可是要命的事,何不上达天听,叫父亲知道……”
“大兄,这话骗骗自己得了,何必拿来骗我?”楚王长手长脚坐在十里亭的座椅上,那放荡不羁的姿势看得太子的眼皮子直抽抽,“天子怎会在意这件事?啊,的确,我要是真死了,他或许会高兴些。”
“七弟!”
太子高声喝止他的话头,背着手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