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还留着不少人,各自整理着手头的资料。
蒋天奇则双手环胸地靠在转椅里,长腿搭在桌子上,看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政治处李主任正想进去把他的腿拍下来,却被张威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蒋队过案子呢。”张威拉着李主任出了会议室,又不着痕迹地带上了门,“他就这臭德性,您也知道。”
“还是要注意警容风纪!”李主任皱着眉头看了看张威。
“是是是。”张威陪笑道。
蒋队最怵这政治处的知心大姐没完没了地跟他谈大道理,每回见她都躲得远远的。
最近蒋队又因为案子和情路都不怎么顺正闹心呢,此时李主任再找上门来,他非暴走不成。
“第一起和第三起案子的女性死者都赤身露体,我认为羞辱、报复她们的指向性比较明显,但第二起案件的男性死者虽然衣着凌乱,却保留衣物,除了眉心的烟疤和作案手法,并没有体现出凶手作案时的心态,不排除是根据新闻报道进行的模仿犯罪。蒋队,我还是不认为现阶段就作并案处理。”坐在会议室另一侧的杜同舟拿着电脑走到蒋天奇身边坐下,再一次向他说明自己会上的观点。
蒋天奇把腿撤了下来,稍稍坐正了些,看看杜同舟电脑上的图片,又看看他。
“您都说了,烟疤和手法是一样的,这么重要的两个特征摆在这儿,还不能说服您?”蒋天奇抻了抻胳膊,懒洋洋地说。
“我的意思是,有共同点,但不同点更明显。”杜同舟看向法医赵辰,“赵法医,您的报告里也提到,第一、三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的致死原因不同,三个死者身上的伤情也不同。”
赵辰点了点头:“虽然都是机械性窒息,但一、三是掐颈,二是勒颈。第二个死者身上没有伤,一、三名死者身上有不同程度的陈旧伤。但……”
蒋天奇看向她,对她这个但书感到很有兴趣。
“但不排除是同一个凶手根据被害人的不同而转变作案手法,伤情也一样。”赵辰扁了扁嘴,拿手背推了推眼镜,“基于我们在三具尸体上都找到了同一种纤维这个情况,我认为并案并不是不合理的。”
林奈、汤芒几个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说赵法医就差把“我无脑支持蒋队”写脸上了。
杜同舟一个研究心理学的自然也能看出赵辰心里的小九九,他低了头无奈地笑笑,又转身去看蒋天奇:“蒋队,刑侦要讲逻辑和证据。”
“小同志,办案也要讲灵感。有时候就是灵光一闪,哎,案子就给破了。”蒋天奇晃了晃手指,“听过那句名言没有,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将我疑惑解开,一些……”
蒋天奇不大记得词儿,自己跟着曲调哼了哼,才继续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冲动,叫我继续追寻。我们一线办案,讲的就是莫名其妙,不是,漫不经心,也不是,张威,你说。”
“……灵光一闪。”
“对!灵光一闪!”蒋天奇点了点手边的资料,“我是这么看的啊,杜教授,您给研判研判。我觉得,这三起案件有一定的联系,之所以既相同又不同,是因为凶手不是一个人。”
“灵异事件?”汤芒吓了一跳,赶紧双手合十,犹嫌不够,又在胸前比划了个大十字,“可不兴说这个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蒋天奇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学习学习逻辑重音?!凶手不是一个人,可能是多个人。”
杜同舟蹙了蹙眉头问:“蒋队这么说有什么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