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垮不垮的危房在周其律二十四岁这年推倒重建,是比这附近几十里都漂亮的小洋房。
秋去冬来,放寒假那天,周其律上午最后一节课响铃前就早早到了职中门口等着。
保安瞅见他一直在这儿,提醒道:“你是来接小孩儿的吗?学生下午两点才放,你来早了。”
周其律手上捧着一杯热奶茶和芝士烤红薯,笑了下说:“不早。”
余光瞥见一个提着两袋大米,一桶菜油的白团子飞奔过来。周其律转头,连忙上前去接,却被保安拦住。
“诶!不让进哈不让进,我们有规……”
“大爷!”陶汀然手快勒断了,喊道,“别拦他,是我家属!”
保安应了声,上下打量周其律两眼,放他通过,“我说你怎么来这么早呢,接陶老师啊?”
“嗯。”周其律笑着点了下头。
这几天陶汀然天天往家里拿纸、米、油,周其律跑过去接过两袋米,把尚还温热的红薯和奶茶给他,随后将油也拎了过来。
“油给我拿着。”陶汀然说。
“你先吃红薯垫垫。”周其律不给,“我订了餐厅,今天下馆子。”
“还没到十一点啊,垫啥啊。”陶汀然笑着撞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拿我当猪养呢?”
周其律绷着嘴角:“没有,可没人说你是能吃能睡的小猪啊。”
保安起初以为两人兄弟关系,看着看着越不对味儿。
另一个同事道:“陶老师的爱人吧?听说他弟弟还在上小学来着。”
“哦~”保安咂咂嘴,看着两人背影,感叹道,“真他娘的般配啊。”
财米油盐堆进后备箱,周其律直接开车去了火锅店。
陶汀然最近深受短视频荼毒,吃饭时在桌子底下用脚尖去勾周其律小腿,自导自演地说:“哥哥,你偷偷带我出来吃饭,然哥不会生气吧?”
周其律正给他烫碗筷,开水差点倒裤子上。
包房没人,陶汀然演得尽兴,服务员进来上菜,他忽然很忙地擦擦杯子擦擦碗。
周其律似有若无地勾唇,面上不动声色,桌子下勾得陶汀然小腿肚子打颤。
服务员还在对着他俩报菜名,陶汀然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其律,对方冲他挑了下眉,要笑不笑地说:“怎么了,弟弟?”
服务员停下介绍菜品,视线“唰”地停在陶汀然身上,“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陶汀然一慌,手肘碰翻了杯子。厚玻璃杯“啪”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他忙不迭弯腰去捡,周其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