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大婶见她妈一脸茫然,帮她回忆,“陶宏江道场那几天,有次咱俩回去遇到他俩在车里搂搂抱抱,不记得了?我给你说过嘛,周哑巴他儿子。”
“哦哦记得记得。你说小周,我记不起是哪个小周,后面周家湾家家户户都姓周。”
“不过这俩孩子也是耍得够久,上高中就听说在谈了。”
大婶想起周其律那冷冰冰的,似乎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坐到灶前看着火,说:“我看着可能谈不长了。”
昨天晚上陶家父子俩吵得那么凶,左邻右舍都听见些。
丈母娘瘪了瘪嘴说:“我看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乱说什么呢?”陶汀然推开厨房的玻璃窗,并打开抽油烟机,斜睨了周其律一眼。
厨房外间是柴火灶,里间也备得有燃气灶。周其律提着一堆零食饮料过来时,陶汀然正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
听到对方声音,火星子迸溅到手背上似的,往柴火灶里猛地一甩。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昨天不欢而散,两人各持己见,谁也没比谁气得少了。
陶汀然没想到周其律会来找他,三分钟前还在想要不要煮一锅汤圆和荷包蛋送过去,当一回外卖小哥。
谁知对方先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陶汀然不知道周其律目前怎么想的,但在他这里,他俩现在这装不熟的模式算冷战。
虽然他不是很想冷,可周其律总要他走,没法不来气。
况且对方进屋半天,找到他人后,自顾自洗干净手去揉面、包汤圆。
陶汀然过去和他一起捏面团子,周其律偏过头看他,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是不是抽烟了。
陶汀然否认,一连串的心虚动作。锅里水没开,热气都没怎么冒,他一通操作,好比不打自招。
砧板上整齐码着五排芝麻花生馅儿的白胖子,周其律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陶汀然以为糊弄过去了,伸手去揪面团,冷不丁被周其律挡下。
“洗手。”
陶汀然暗自观察着他的脸色,“哦”了一声。
汤圆下锅,快浮起来时,周其律煮了两个溏心蛋,陶汀然在旁边端碗拿筷,寸步不离。
红糖水化开,元宝和蛋上舀了两勺甜酒。甜酒是自己家酿的,陶奶奶还放了些桂花,盛入碗中混在糖水里漫着丝丝缕缕的花与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