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摩挲伤疤。
天底下真的会有那般巧妙的事吗?
按理说她的直觉很准的。
说来,他在开车撞死她的时候,他自己肯定也伤得不轻,抑或着他也死了,然后跟过来哪怕他侥幸没死,祝荷也估计他活不了多久。
因为她前男友程津舟心脏不好,而且他不仅心脏不好,精神方面也有问题。
是个疯子,是个很会演戏的疯子。
正因为如此,祝荷才会在他动心脏手术那一天跑路,岂料这个疯子很快就察觉,不仅派人追上来,而且他自己竟放弃做手术,开着车直接追来,结果就是祝荷没了命。
祝荷呼出一口浊气,阴沟里翻船,船翻了,人也无了,真是晦气。
周玠很多习惯与她前男友很相似,既视感日渐强烈,让祝荷起了疑心。
莫非他也穿过来了?不无这种可能性。
周玠看着祝荷,敏锐地感觉到她的眼神不对劲,就像在透过他看某一个人,瞬间,周玠冷下脸,心口那根刺动了:“祝荷,你在想谁?”
语气森冷,令人发怵。
祝荷没听见,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想了想,决定再试探一遍。
“程、津舟?”
话音未落,周玠攫住祝荷的手,从唇缝中挤出沉冷的字眼:“程津舟?”
第一次听这个名字的时候,周玠就前所未有的烦躁。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上回你说是你的仇人,可我仔仔细细调查过,马头村根本没有叫程津舟的人,华阳镇还有其他县城亦查无此人,仇人?呵,我看他是你以前的相好吧,你在透过我看他?我和他长得很像?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又何时勾搭上的?祝荷,你他娘把老子当替身?”
一连甩出好几个问题,周玠双眸渐渐起了可怖的猩红。
祝荷淡淡道:“你又来了。”
周玠呼吸急促,脖颈暴涨出青筋,目光阴鸷狠毒:“他现在在哪?我立马就去弄死他!”不仅如此,他还要把那个狗男人的脸刮花。
祝荷默不作声,作势要起来,周玠不许她离开:“你回我话。”
祝荷只扫他两眼。
周玠肩膀起伏,神情忍耐,强行摁下火气。
祝荷这才不紧不慢道:“你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都提醒过你不要胡思乱想,他真的是我的仇人,不过他在哪里,又是死是活,我一点儿都不清楚,如果你想弄死他,得自己去找。”
“那你为何要当着我的面叫他的名字?”周玠死死盯住祝荷。
“我故意说的。”祝荷狡黠道。
周玠脸一变,气坏了:“祝荷!你耍我是吧!”
祝荷幽幽叹息:“我没耍你,只是想试探你的反应,你忘了你上次答应我不会乱来,会收着脾气,结果我小小试探一下你便原形毕露,周玠,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周玠一听,懵了,随即察觉祝荷面上的疏离冷漠,慌慌张张抱紧祝荷,低头认错:“我错了。”
他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他其实脾气很好的,做生意讲究冷静从容,他如脾气火爆,哪里能做成什么生意?
但做生意是做生意,与女人相处又是另一回事,每当周玠与祝荷相处,那脾气就跟狗似的,一点就炸了,很奇怪。
他警惕所有靠近祝荷的人,特别是男人,他心中隐隐有种声音在提醒他,要把祝荷看牢,不然
状态好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周玠道:“最近我在饶州盘了个首饰铺,你不是喜欢首饰吗?我把它送你。”
祝荷思考。
周玠眼也不眨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以后我要是再这样,你就抽我。”
声音很响亮,祝荷不由抚上周玠发红的脸:“你打自己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