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已经将第二次开窑烧陶已经提上日程,要烧出足够使用的陶器才行。
所有的食物都已经摆上竹桌,窗外夜色已至,但屋内依旧被火篼里燃烧的火焰照得通亮。
除了躺在苇席上的菟和一旁照顾的丝,其他人都被朱芽分了个竹椅,连朱大黄也不例外。
大狗狗早已习惯上桌吃饭,它的竹椅是特制的,比其他的椅子大出一截,还有加高的靠背,以防越长越大的朱大黄一个不注意错脚摔下去。
星也不是第一次坐这个凳子,实际上她昨天就试过。
她昨天躺着喝汤水里呛了个惊天动地,朱芽只好扶着她在了竹椅上靠稳,半天才缓过劲来。那之后她就喜欢上坐竹椅的感觉。
这竹椅冰丝丝的,比烈日下的石块凉快,又比山洞里潮湿的岩壁干爽,还能全身心往后倚靠,翘着自己的伤腿惬意晃荡,舒服极了。
猎自然不用多说,他是这里除了制作者本人第一个体验竹椅的人。
他安稳坐在竹椅上,而对面的牙却猴子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在部落,大家更习惯席地而坐,但是土地,石块,树干,草地都不是什么舒适的安坐点,牙更乐意去跑去跳,很少有安静坐在哪个地方的时候。
现在这种平整的,带着回弹的舒适感让他很是好奇,牙站起来又坐下,将光滑的竹凳来来回回摸了个遍,朝朱芽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是您做的吗?它要和我的屁股合为一体!】
他往后一靠,又赞叹道【这可比硌人的石头舒服多了!】
朱芽没听懂,只好微笑,然后给猎和星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星早已被桌上的食物勾去心神,猎会意,轻哼一声,翘着凳腿的牙立马坐直,正巧撞上朱芽瞧他,血忽的涌到脸上,涨红一片。
朱芽将竹勺和半截竹筒放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如何使用这两种进食工具,等到牙红着脸点头,她才回到朱大黄身边。
大狗狗自然是除了饭盆之外无其它工具的,它若非常喜欢某种食物自然有主人代劳。
朱芽有同款狗狗饭盆和一双打磨干净的竹筷,这样的筷子她还准备了不少,目前只有猎能够使用,不过他拿筷子的动作弯七扭八,朱芽有些看不过眼但也没下手纠正。
筷子这东西,用久了自然就会掌握技巧,姿势也不存在对和错,工具自然是使得顺手最重要。
另外四位新客人只好用竹勺。
当然就连最简单的勺子牙也使得糟糕,配上他不自觉扭着身子歪头将勺子往嘴里送的样子,的确是和朱芽想象中的原始人模样无异。
衬得他的族人像是提前进化了一百年。
可笑又可爱。
牙可不知道朱芽是怎么想他的,他吃下第一口烤鱼时,就被这酸酸甜甜带着焦香味的细嫩鱼肉所俘获。
部落的附近是有一处不小的溪流,大概来自是草甸那头河流的支线,流水湍急,吞没过很多动物,族人们只敢在边缘汲取水,少有敢去河中的。
有一段时间,连着很长时间没有雨水,那条溪流水消失了不少,原本湍急的流水也变得平缓,他们在那时跑到河床里,抓获许多搁浅的大鱼带回部落。
族人们都以为有了新的食物,兴高采烈的将其架在火上烧制,但是烤出来鱼既腥又臭,食物短缺的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吃,谁知却意外卡死个半大的孩子。
部落从此对水里的游鱼避而远之,宁愿饿着也绝不会去捕捞鱼来当食物。
猎第一次吃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被树叶包裹的雪白肉丝是鱼肉,只因为朱芽这个二十四孝好主人为了朱大黄能吃上优质蛋白质,不辞辛苦将鱼刺都细细挑了出去,顺带照顾一下他这个曾经的病人。
以至于后来猎知道那是鱼肉后还惊讶了许久,在朱芽再次烹制之前,他无法想象腥臭的鱼是怎样变成一道美味。
今天这些鱼也被整理的很是干净,这几条肉食鱼本身就少刺,朱芽将完整的骨头取出后,鱼肉中的小刺就交给猎处理,他视力好,手里也有底,很快就把鱼肉和刺分离出来,一大盘嫩白鲜甜的烤鱼肉再次浇上酸甜的汁水,那滋味让牙一勺接一勺,一口接一口。
他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边吃边不停点头,这肉实在是太好吃了,他本来想说两句表达食物的美味,可手却控制不住再来一勺,脑子也控制不住迎了上去。
根本没时间说话!
星见他饿得如此模样,有些心疼,便舀上一竹筒山药糊放在他旁边。
【都怪那该死的野狼,若不是它们,大家伙都还好好地聚在一起吃果烧肉呢!】
星愤愤不已。
话音未落,牙挨着竹筒的手一顿,缓缓放下了竹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