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摇摇头,灰色的眸子有些深沉【牙,我已经死过一次,我的命就不再属于部落,我可以作为你的朋友帮助你,但我不会为了部落复仇,我的命……】
他站起来,走到朱芽身后,【已经归属于阿玛库】
……
这一顿象征着重聚的晚餐最终没能有个完美的收尾。
猎和牙在朱芽的指导下一齐收拾了残局,但整个过程他们没再说一句话,冷漠的就像两个不熟的同事。
星有心想要开解他们,却被菟拉住了。
【猎说的很对,是部落先抛弃他的,他已经给了部落太多的帮助,如果我是他会走得远远的。】
【可是牙……】
【他想为部落复仇,他可以去做,但是他不能要求其他人都有这个想法。】
火篼里的木材将要燃尽,闪烁不明的灯光跳动在菟的脸上,她的嘴唇线条很钝,抿起来的时候有一种丰润的感觉,却也被昏暗的光线刻画出一种锋利的感觉。
菟直视着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稚嫩的女孩,问道【你愿意给部落复仇吗?】
星的瞳孔一缩。
她愿意吗?
她或许是愿意的,她出生在部落还未迁徙之前,的确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快乐童年,那个时候部落物资丰富,每个人都能够吃饱喝足,孩子是从来不必为食物操心的,他们有足够大的空间,足够多的时间嬉戏玩闹。
可以一切的改变要从一个带着黑色羽毛挂饰的男人来到部落开始,那个男人在部落停留了几天后离开,没多久老首领不顾巫的劝阻,执意要尝试种植,他拿出一些黑色的小种子,要将它们撒落到部落附近的土地里。
巫认为食物是由山枭神灵赐予的,作为它的信徒,部落应该花大力气去祭祀它以求更多的恩赐,而不是去驯服土地,尝试将食物从土里种出来。
巫的话最终没有被采纳。
但是厄运在种子种下去之后接踵而至。
天空不再下雨,每日都是烈日灼晒,土地开始干裂,绿色的草甸和树林变得枯黄一片,部落的狩猎场活物日渐稀少,最可怕的是那些死去的动物尸体开始酝酿灾祸,让一个一个瘦弱的族人死去。
种下去的黑种子消失在了土地里。
眼见着部落人口少了将近大半,当时还年轻的老首领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们要迁徙,往有食物有水源的地方去。
而部落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迁徙的路上,是更加饥饿的野兽,也是比野兽更可怕的饥饿。
前者会将人当做食物,而后者同样也会将人当做食物。
星作为部落中剩下来为数不多的孩子,被竭力保护着,她安稳的度过了那段痛苦的岁月,是部落中的其他人为她支撑着。
如果当时没有部落中的那些人,特早就成为迁徙路上一副被啃食干净的骸骨。
可也正是这群人,在十多年后,毫不犹豫的送她去死。
星跌坐在地上,默默不语,只是无声地流泪。
朱芽站在门边,将屋内屋外的场景尽收眼中。
或许应该给他们找些事做,才能让这些失去家园亲人的人暂且忘记痛苦,如此哀哀戚戚下去,她的竹屋就要真的长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