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安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不死心,因此在饭前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今天到底去见谁了?”
傅瑞延一顿,但却在苏日安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说了实话:“见……郑然。”
“她原本定的是下个月底去国外,但行程提前了。”傅瑞延说,“她过来找到我,说自己和男朋友已经向家里人坦白了,她家里人不同意,但没有办法,她就是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所以我们两家的婚约也算到此为止了。”
“原本一开始我们就是逢场作戏,跟你的几次偶遇也只是凑巧,那次宴会我也没想到会碰见你。我想过跟你解释的,但一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跳舞,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苏日安,我没有要找别人,也没有这种想法,我希望你也不要——”
苏日安抬头看他,傅瑞延话锋一顿,又兀自将剩下的话给圆上了。
“……不要误会。”
有那么几秒钟,苏日安没有说话,他捏着叉子,像是雕塑的人一样,过了很久,才再次将叉子插进意面里。这次,他搅拌的速度快了一些,说:“我知道,你已经解释过一次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傅瑞延小心翼翼地问。
苏日安说不清楚。
他其实从来没有责怪过傅瑞延,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中间波折横生,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傅瑞延的爱抱有期盼的了。
曾经万分殷切想要得到,却费劲千辛万苦总是错过。简单来说,苏日安已经习惯了这种有缘无分,总是错频的感觉。眼下的情况是他从未预料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和傅瑞延同轨,傅瑞延也会主动跟他说这些,如今终于两人相交,他却总有种不切实际,未来也会各自离去的错觉。
他说:“我想再考虑一下,可以再给我几天时间吗?”
傅瑞延说:“好。”
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那这几天我还可以经常看见你吗?”
苏日安似乎觉得他的问法很没有意义,不太自然地说:“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傅瑞延便“嗯”了一声,让苏日安先吃饭。
苏日安这餐饭基本是在傅瑞延灼灼的注视下吃完的,完全没有心思品尝食物的味道,心思全被傅瑞延给打乱了。
吃完饭,两人照例一起回酒店。傅瑞延住的那间房要比苏日安的这间更靠里一些,在酒店的走廊里,苏日安走到自己门前的时候,准备如往常一样,和傅瑞延互道晚安,然后进屋睡觉。
但今晚却有所不同,他用房卡刷开门的时候,傅瑞延忽然道:
“你同事们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苏日安朝杨润他们住的房间扫了一眼,说:“他们一起去吃饭了,可能会晚点儿。”
“那我可以进去坐一会儿吗?”
苏日安被他的要求意外到了,变得犹豫起来。不过说起来,前些天傅瑞延也不是没有到他房间来过,很纯粹地就是在一起说话聊天,但苏日安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同,所以斟酌到最后,也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