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爷和穆王寒暄几句,看向静静候在一旁的陈淮疆。见他脸色苍白却依然站得挺拔,如苍劲松柏,眸中流露出一丝欣慰:“淮儿瘦了许多。”
“托外祖的福,这一年吃好睡好,身体并无不妥。”陈淮疆弯腰行礼回话。萧王爷又捏捏他的肩膀小臂,确定陈淮疆没什么问题才让穆王带路去看女儿。临走之际,又向身后招手:“过来。”
陈淮疆不明所以,走上前去。萧王爷笑着说:“不是叫你。此番进京我带了你表姐阿锦过来,你们应该还没见过面。她头一次入京,你带她好好转一转。”
萧王爷和穆王走进驿馆,让出了门口的一块地方,坐在马车上,身着一身绯红长裙,戴着银色发冠的女孩才纵身一跃跳到地上。
她模样和陈淮疆有六分像,猫儿似的圆眼好奇地向四周张望。陈淮疆从前只在外祖寄来的书信中见过这位表姐的的名字,萧锦屏,萧王爷最疼爱的孙女。
陈淮疆的舅舅萧凤屏早年间战死沙场,只留下一个女儿。
画楼离恨锦屏空,杏花红。陈淮疆能知晓萧王爷为何会给孙女起这样一个名字。
萧王爷也一直未再上书请封世子,专心教导孙女,全然当继承人一般培养。时间久了,萧锦屏女武将之名传得人尽皆知,传闻倒不怎么提及她的武艺和才华,只说萧锦屏性格外放,比男儿还凶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萧王爷居然带了孙女来。
穆王府就陈淮疆一个孩子,雁雪阁中更是只有小厮没有婢女,陈淮疆不擅长和女孩相处,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和萧锦屏说话。
就算是比男儿还凶悍也不是男儿,哪怕是他的表姐,他也不好意思。
眼看萧锦屏提着裙摆向他走过来,陈淮疆心一沉,拱手正打算向萧锦屏打招呼。没想到萧锦屏经过他时,用力拍拍陈淮疆的肩,跟书塾的学子们互相跟兄弟打招呼一般,然后便直直冲到裴宥山面前,拉起他的手,眼睛都要发光了:“你就是裴宥山对不对?我在江城时常听说你,一直想见你一面!”
裴宥山被拉住,人都傻了。他比陈淮疆好一点,上辈子读书时接触的女同学多,后来学了会计更是院系男女比例一比八。但他只是和女同学一起上课,很少交流,更别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拉手了。
“表姐!”陈淮疆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快步走过去把裴宥山的手从萧锦屏手中抢救出来。他看到萧锦屏摸裴宥山的手就心里冒酸水,面上还矜持地笑着:“男女授受不亲。”
“没事,别人都管我叫母夜叉,哪敢指摘我的不是!”萧锦屏豪放地大笑一声,听得陈淮疆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
萧王爷说萧锦屏性格爽朗,没想到还有些泼辣。
怎么回事,他的外祖性格随和,据说舅舅也是个温和文静的人,不成想表姐竟是这种性格。百闻不如一见,真让他见着怪事了。
裴宥山红着脸往陈淮疆身后躲了躲。他也没想到南部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子,哪怕是现代的女孩,都很少见第一次见面就和男孩拉手的。他虽然不解,却很欣赏萧锦屏。
大宁国讲究女子要三从四德,更不能与男子太亲密,他很不认同。
女孩子也该无拘无束地生活,不必在乎世俗的束缚,他在现代的女同学就有很多才华横溢者。萧锦屏这种和其他女子不一样的特例也让他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萧锦屏见他脸红,又凑上去仔细地看:“你长得真好看。”
和清俊如玉的的陈淮疆不同,裴宥山的样貌是典型的容城人外貌,皮肤白的像雪,鼻梁高挺眉骨突出,嫣红小巧的唇薄而翘,上扬的凤眼冷艳却清澈,是个如容城的冰雪一样冷的美人。
萧锦屏还没见过长这样的男人呢,凑上去还想仔细看,陈淮疆先一步挡住了裴宥山:“表姐,这里不方便说话,先进驿馆吧。”
萧锦屏对陈淮疆这张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就没什么兴趣了,哦了一声跟着陈淮疆进驿馆了。
裴宥山还红着脸不说话,萧锦屏就主动后退半步,站在裴宥山旁边:“你是陈淮疆的侍从?长得这么好看,不如跟我来我们府上做事吧。”
裴宥山缩缩脖子,还是不说话。陈淮疆心里微微有些恼了:“表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