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肩臂的肌肉线条不太明显,却有种恰到好处的少年感。
白瓷一样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反射着钻石一样细碎的光,又因为被热水泡过而显得微微发红,莫名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祁南槿其实不想看的,但是滕时就像是一块磁铁,把他这块刚刚情窦初开的铁块吸得晕头转向的。
我不喜欢男的,祁南槿想,我交往过女朋友。
可是他的喉结却控制不住的吞咽了一下,目光顺着滕时的脊背向下,看到那腰线在水波荡漾处忽的收窄,似乎只要他伸手,就能整个圈住。
滕时忽的叫了他一声:“阿槿。”
做贼心虚的祁南槿立刻魂飞魄散:“我好好泡着呢!”
滕时扭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想问问你饿不饿,我好像有点泡饿了。”
祁南槿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忽的睁大。
自从滕时的母亲去世,滕时几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吃饭大多数情况是随便应付一口,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滕时对他说“饿了”两个字了。
失去母亲的滕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先是逃学,后是休学,之后的多半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祁南槿得空就跑过来陪他,滕时有的时候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就坐在那里从白天到黑夜研究一个零件,偶尔让祁南槿帮他递个电焊枪之类的东西,就算是一天的交流了。
有的时候祁南槿在一旁看着滕时带着护目镜用激光刀切割,会忽的惊出一身的冷汗。
总觉得滕时下一秒就会把激光刀稍微移位,切开手腕的大动脉。
他在旁边心惊胆战地盯着,眼神都不敢移开一刻。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后悔一辈子。
滕时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生命中最鲜活的那一部分,和靳女士一起被埋葬在了深土下。
有的时候祁南槿甚至觉得滕时不会好起来了,他甚至做梦都会被吓醒,梦到滕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几天,他却发现曾经的滕时好像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是滕时的身上明显有了“活气”,他会主动泡温泉、说饿,说话的频率也恢复了,之前几个月那种与整个世界隔绝的孤寂感,似乎从他身上退去了。
久久没得到祁南槿的回应,滕时终于奇怪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祁南槿不敢表现出来太多的情绪,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了有些欣慰的憨笑,“就是觉得你最近恢复了不少,挺开心的。”
滕时看着祁南槿,深邃如海的眼神柔和下来:“我听说这里的自助餐不错,但是又舍不得这周围美景,要不咱们让服务生送一些过来在池边吃?”
池边有躺椅还有小茶桌,在红枫环绕的室外吃饭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