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律抱住陶汀然,吻他脸颊上的泪,轻声说:“陶汀然,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那天所有人的朋友圈都是两人在雪山下的合照与道不尽的祝福。
陶汀然朋友圈没避着谁,没过一天,他家亲戚全知道了。奶奶还打电话来问他,乐呵呵地说了很多个好。
陶川东没任何动静,不过在除夕前几天带着一家老小提前回来过年了。
父子俩谁也不正眼看谁,陶汀然白天和周其律过去陪陪奶奶,不会在陶家住。他手上戒指晃眼,陶川东看见一次,冷哼一次。
大概是气的,初二陶川东就嚷着回市里。付丽母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奶奶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回来住几天不愿意走了。
“你住这儿谁照顾你我问你?”陶川东手背拍手心,忍着火气踱来踱去。
“我不用谁照顾!”奶奶瞪他,下巴抖得比以前还厉害。
陶汀然坐在一旁拉着奶奶的手按摩,说:“我的奶奶我照顾。”
像开家庭大会,周其律也在。陶川东冷冷瞥他一眼,轻蔑道:“你说照顾就能照顾?你以为你现在和别人结了婚还能你说了算?”
周其律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家还真是陶汀然说了算。”
他笑了下,道:“我都听他的。”
年后奶奶就在老家住了下来,平日里晒晒太阳,和老姐妹聊聊天。她老年痴呆,每天都有“新姐妹”来陪她聊天。
她脑子里的瘤子还在,虽然药不能断,但好在病情稳定。那年医生说活不了多久,竟也坚持了五六年。
陶汀然新年的三个愿望,其中一个便是奶奶再陪他十年。
他与周其律没工作时吃住都在陶家,家里也请了长期的护工,他们不在也有人照顾。
五月初正是下田插秧的农忙时候,家里的田荒废一半,给别人拿去种果子了几块土。奶奶闲来无事就坐院里看井口对面的那一排大田的人插秧。
劳动节放假,陶汀然和周其律在厨房炖排骨汤。周其律拿勺子舀了点,吹凉了让他尝味儿,忽地听到奶奶在外面喊。
两人撂了勺子赶忙从厨房这个侧门出去。
奶奶唤着一条狗到椅子边,手指都伸不直的手一下下把黑狗的头摸成平的,嘴里喊着:“黑背。”
陶汀然和周其律对视一眼,谁也没解释那条半大的黑狗不是黑背。
奶奶记不住太多东西,但是记住了那只很听话,爱黏人追车的狗。今天告诉她黑背死了,明天又得重复。
没必要解释,平白惹奶奶伤心。
“咸吗?”周其律突然问。
陶汀然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