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是想打孤么?就凭你?”太子恶狠狠地,用鞋尖去拧他的胸口,往下踩:“你这个野蛮子生的野种!你还想要回家?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他就是把你送进宫来给孤玩儿的,玩死也不会有人管!你知道么?之前你爹和我父皇喝酒,我亲耳听见你爹说,早知道当初就掐死你——”
“平南王亲口说的,早知道当初就掐死你!你不要怪你大哥对你不好,自打你出生以后,陈家后代子孙一个接着一个的死,陈相瑀之前还有弟弟妹妹呢,全都死了!这全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克死的!”
陈相青瞪着太子,耳朵里一句接着一句地被塞进来刺人讥讽,他在痛苦与愤怒中,思绪混乱地在脑海中彼此冲撞。
他克死了他们。。。。。。他有罪,他生下来就有罪。
他的生母因而有罪,他因而要饱受欺凌,在家中遭受父亲的漠视,兄长的白眼,在外要忍受外人的讥讽。
都是他的错。
可是,可是——
他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只要我活着就能够杀人,只要我活着就能让他们死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们从未将我当作儿子,幼弟,孩儿,你们又为什么要养育我,要承认我的身份?
为什么还让我活着?
我是因为什么而活着?
就在几个时辰前,南地阿汨罗的大军在平南王攻势下节节败退,平南王单骑冲阵,近乎奇迹般地刺入大军腹地,将敌军将领斩首后全身而退。
将士与马匹震天的嘶吼声中,平南王抓住敌将的首级,将其高举过头顶,勒马仰天大笑。
骏马高抬前蹄,发出如雷般的长嘶,浓血滴沥中,捷报飞入王宫,皇帝从床榻上惊醒,抓取军报,上一条还不曾细读,下一条便又至。
天明时分,随着百官入朝,皇帝已穿戴完毕,却不上朝,只面对散落满地的军报,骇然失神。
待应上朝之时,阿汨罗王长子被斩下头颅!阿汨罗战神烈卡帐前自尽!阿汨罗王王座服毒!
一把火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烧毁了阿汨罗王宫,骄阳照空,南地肆虐百年的阿汨罗王朝轰然倒塌。
“陛下。”
宫人轻声呼唤,却见皇帝失魂落魄地起身,踉跄了一下,才勉强扶住柱子,问:“他呢?”
“陛下说的是李大人么?他。。。。。。”
“陈家的小儿!”皇帝忽然爆喝起来:“陈相青!把他给朕带来!他还活着?!将他带到朕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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