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了:“许则远!”
“书生,秀才?”
“没有庸名在身!”
“没考上啊?”
许则远脸都气红了:“如今科举早已成了京中各家的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看文采,只认权财。姑娘,莫要装你一无所知了!”
“原来如此,你没有钱。”
“是!我许家三代贫农,对县老爷上供不起!”
济善背着手,在熹微的晨光中,歪着头看他:“你恨县中有权有势力的人?你恨县令?”
许则远生了张颇为清秀的脸,内敛的单眼皮,很有点丹凤眼的意思,怒视他人之时,目光显得很有分量:“乱这世道的人,我都恨!”
“所以你带厝火帮的人进水和,杀了县令。”
许则远愣了愣,继而更怒:“我没有!”
“杀人放火不是你的作风。”
许则远总算从她口中听到了点儿好:“我还没有心胸狭隘到这个地步。”
“但厝火帮杀人了。”济善道:“杀了本可不杀的人,乱了你认为的世道,所以你也看不惯他们,想要借我的手来清算厝火帮。是么?”
许则远仰头望着她,表情很倔强:“算你想得明白。”
“阿长!”老人拽他的胳膊。
他咬着牙,与济善对峙,仿佛只要脸上不露出一丝软和的神情,就赢了似的。
许则远很莽撞,一腔热血的愣头青。他与何内雄不同,此人倒是言行如一,真敢豁出去的。
“以后跟我。”济善道:“你不满意这个世道,很好。”
许则远傻了,表情一下呆住,济善接着道:“你入了厝火帮,大抵只是最外围的一流吧?不满意,也可以让它变得使你满意。正好,你也了解他们,也免得我再花心思打听了。”
“你,”他干巴巴地问:“你此话当真?”
“真。”
济善道:“只有一点,忠于我。”
许则远看了周围的乡亲一圈:“你这样糟蹋百姓的人,我许则远伺候不起。”
老人急得跪在地上拖他:“别再跟大人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