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制拍了下她的头发,也笑了。
团圆饭吃到一半,唐伯平拨着碗里的鱼茸,不经意地提了句,“爸,您孙子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吧。”
唐承制像没听见,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汤,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好半天了,他才说:“言言今年多大了?”
姜虞生笑着答:“二十九,过完年,虚岁三十了。”
“那是该着手挑选起来了。”唐承制若有所思地点头,“言言,你自己的意思呢?”
唐纳言靠在椅背上,明制八角花灯底下照着,俊眉深目。
他抬了下唇,“还没碰到适合结婚的,先紧着事业吧。”
这话也没说错。
女朋友还太小了,大学都没毕业呢,确实不适合结婚。
唐承制笑,说起前些天的事来,“那天和陈云赓喝茶,他拿出篇评论文章让我看,用词精炼,见地很深,我夸了几句他才说,这是你亲孙子的手笔。”
“办公室不就做这些吗?写好了是分内工作,写不好才要挨批评。”唐纳言用惯了这套谦逊说辞,到哪里也难改。
引得唐承制伸手点他,“你这些官面上的话啊,就不必说给我听了。”
唐纳言没说话,笑着敬了他爷爷一杯。
眼看挑起来的话题就这么被岔开,唐伯平急得有些上脸子。
他给父亲夹了一片菜心,“爸,他的事业还有什么可愁的。我是看张家的孙女儿不错,想早点定下来,最好啊,还是您去和张老爷子提。”
唐承制的手指搭在赭红八仙桌上,敲了敲。
看爷爷望了过来,唐纳言也笑了下,说:“但是爷爷,我不喜欢张文莉,也不想娶她。”
从吃饭起,庄齐就在当哑巴,听见这口吻平静却火药味十足的一句,搛菜的手顿了下。
她想,哥哥不是不计后果的莽夫,既然敢造这个反,他心里肯定早就有打算了。
再一回味唐爷爷对她的态度,庄齐仿佛明白了几分。
几秒后,她又如常地夹起笋干,放在了碟子里。
唐承制玩笑说:“连言言这一关都过不去,看来他这个宝贝孙女儿,也不怎么样嘛。”
唐伯平瞪了儿子一眼,又无奈地嗐了一声,“他现在知道什么!等结婚了,天长日久的也就喜欢了,大家都这么过来的。”
这样封建独断的大家长作派,连唐承制听了都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