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血红血红,比鹤顶红还红。
「司徒雅,朕赐你一杯毒酒,留你一具全尸,满意了吗?」
「如我所愿。」他笑容轻松,端起酒杯,向我隔空一举,「谢陛下。」
仰头饮尽,从容自若。
十六
我让侍卫们都退出去,屋里只留我和司徒雅二人。
「这毒酒会在一个时辰后发作。我们还有一些时间。现在,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将军。」我脱掉黄色龙袍,露出一袭红裙,「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一起好好待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司徒雅变得温柔。
我站起身,朝他走去。羞羞地,怯怯地,走向心爱的情郎。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向我敞开怀抱。
我在他膝上坐下,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脑袋在他脖颈间蹭蹭。
我们互相倾慕了五年,思念了五年,直到今天,才终于能够相拥,心里只有单纯的幸福。
他挑起我的下巴,吻了我的唇。
本该甜蜜的吻,却饱含无尽的苦涩。
不舍得啊,真的不舍得。
「别哭。」他擦掉我的泪,「堂堂帝王,哭鼻子可丢人。」
「呜呜呜哇——」他这么一说,我哭得更凶了。
「不哭不哭,对不起,我错了。」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你错在哪儿了?」我抽噎着问他。
他沉默良久,回答:「错在不该与你相遇。」
「既然犯了错,就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与我做一次夫妻吧。」
「……好。」
不记得是我将猛虎扑倒的,还是猛虎将我扑倒的。绡帐落下,春宵苦短。
十七
激情过后,长夜未央。
他穿好衣服,理了理衣冠,转身欲走。
「不要走。」我扯住他的腰带。
他背对着我,咳了两声,呼吸有些粗重。
毒开始发作了,他在承受痛苦。
老虎将死时,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独自死去。
这是最后的优雅和尊严。
我松开他的腰带,他便决然离去,未曾回顾。
片刻后,烟秋来向我汇报:司徒雅,卒。
「朕知道了。烟秋,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