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就坐上城乡大巴进入县城,却不料在县图书馆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夏呈玲?”
她娇小的身躯正捧着一摞书,穿行在排排书架之间。
正所谓熟人好办事。
我当即小跑过去,打了个招呼,“嘿!”
夏呈玲显然吃了一惊,怀中书都没能捧稳。
我连忙帮其稳住倾倒的趋势,报赧道:“不好意思啊,好久不见,有些激动了。”
夏呈玲看着我,眼中错愕转为欣喜,“常乐?你怎么在这儿!”
我挠挠头,笑应道:“过来查点事情,你呢?”
夏呈玲笑吟吟地应道:“趁着暑假过来打工,为大学攒点零花钱呢。”
闻言,我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大学……真是个遥远的词汇。
夏呈玲没有察觉,问道:“你考到哪儿了?”
她捧着书走在前头,自顾自道:“你的成绩那么好,一定考上很好的学校了吧?”
常人不会懂,对于我们村的年轻一辈而言,能否活过明天都是极不确定的事情。
我稍显生硬地转换话题,问道:“诶,玲儿,你能帮忙找找县志么?”
夏呈玲有些疑惑,不过没有多问,只是应道:“当然了,你等等哈。”
她把书放回原位,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我道:“我们好久不见了。”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解释什么。
“真是的,性情这么冷,上大学后可没有我们包容你了。”夏呈玲絮絮叨叨地说着,提起在校时的往事。
我不禁回想起关系要好的同学,内心泛起一阵酸楚。
不过,夏呈玲倒是没有追问关于我的事情。
我们间保持着一种默契。我不主动提起,她便不多询问。
19。
“呐,县志。”
一番寻找过后,夏呈玲将一本厚厚的书交到我手上。
接着,她又指了指窗边,“你可以去那边坐着看,我得先去忙了,下班记得请我吃饭。”
我笑着应了声,“好。”
于是,夏呈玲便继续投入工作。
我来到供人阅读的座位,把书放在桌上。
由于这本县志的出版日期较早,并没更新我们村的名字。
翻开目录,一阵搜寻,便在末尾处找到“鬼门村”的名字。
根据标码,我翻开书页。关于我们村的内容极少,全篇不足半页,共记录着几件大事。
其中,并无关于“古战场”、“万人坑”的记载。
不过通过县志,我得知在爷爷改村名之前,我们村曾经也改过一次名字。
原名本为“槐门村”,正因村口那棵千年古树而得名。至于为何改名,则与一个道号“清风”的道长有关。
三百年前,清风道长云游至此。因风水合适,便定居下来,替村民们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