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耀风失神?地盯着远处隐在人群中的一对?璧人。
男人身材高大颀长,周身气?势迫人,他用手臂虚虚拥着怀里的女人,那女人的身影是?被霍耀风刻在骨子里的,至死也不会忘记。
霍耀风看见男人倏然倾身,把完美无俦的脸颊凑到?女人面前,似是?在索求一个亲吻,女人起初没有理他,捏着他的下巴,将?他凑上去的脸推远。
男人没有气?馁,大手覆盖住女人捏着他下巴的手,引导她去摸自己的脸颊。
女人平静地再?度推开他,嘴唇翕张,似是?说了什么,奈何霍耀风离得太远,什么也听不见。
霍耀风只看见男人赤红着眼眶,像是?恼怒,然而下一刻,男人的行为推翻了霍耀风的猜测。
男人抓着她的手,倏地咬上去,不轻不重地啃食。
他挑衅的举动立刻得到?了制止和惩罚,女人把他按到?了那株榕树下,重而缓慢地拍了拍他的脸。
霍耀风看着看着,眼眶倏然红了。
他清楚地看见舒白虽然面有不耐,但?很快唇角掀起温婉的笑意,轻轻吻上了被她按在榕树上的皇帝。
“施主?施主!”
小沙弥的声音唤回了霍耀风神?游天?外的思?绪。
他赤红着双目,缓慢地扭头看向沙弥,半晌才道:“什么事?”
小沙弥挠了挠光亮的脑袋,奇道:“施主怎么反倒问起我来,方才分明是?施主看着人群走?神?,我叫了半天?施主也没理我,是?看见了什么熟人吗?”
霍耀风艰难地摇了下头,“不是?,方才是?我失神?了,实在失礼。”
“施主快在木牌上刻字吧,是?住持交代才带施主从后门进来行个方便的,让香客们看见始终不妥。”沙弥轻声催促。
霍耀风不自觉咬唇,刻刀落在木牌上,笔锋更改,落下了一个连他也没有想到?的愿望。
他想要,大梁颠覆,霍家世代昌盛,舒白回到?他的身边。
最后一个字刻好,他看清自己所刻所写,一阵心惊肉跳。
“施主写了什么愿望,怎么感觉刻了这么久。”小沙弥目露茫然,下意识垫脚想要过来看一眼。
霍耀风慌乱地捂住木牌,踩着矮凳,将?木牌挂在榕树高高的树枝上。
“没什么,向神?明许愿,自然要细致一些,不然神?明便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霍耀风掩饰道。
小沙弥不疑有他,笑道:“原来是?这样。”
舒白和虞策之参拜过静缘寺的主殿后,天?色不早,上山入寺的百姓们已经陆续离开,寺院中人影稀疏,沙弥们已经开始清扫殿宇。
虞策之见一日下来相安无事,舒白仍旧好端端在自己身边,松口气?之余,也没有早上刚进入静缘寺的时候谨慎。
他仍旧亦步亦趋跟在舒白身侧,忍不住再?次提议,“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我们也下山吧。”
这次,舒白没有拒绝。
于是?,皇帝的眼角眉梢都染上喜色,他拢住舒白露在外面比霜雪还要寒凉的手,正要踏上归途。
正当两人即将?离开寺庙大门时,迎面碰上一人。
那人身着僧衣,鹤发?童颜,慈眉善目,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
他看见两人,先是?一愣,而后低声喊了句佛语。
虞策之起初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当是?寻常僧人,正要绕过离开。
“二位贵客留步。”僧人温声说。
虞策之蹙眉,扭头看过去,“什么事?”
“贫僧是?静缘寺的住持,法号太慧,相逢便是?有缘,贫僧观二位颇有慧根,可?无偿为二位解惑。”住持道。
虞策之长眉仍然蹙着,他显然是?不信佛道,甚至因为统治者与生俱来的警觉,对?鬼神?之说有很强的反感。
他双手环胸,淡声道:“我不需要解惑,不过既然你是?住持,不知可?否告诉我,榕树是?否真的可?以使愿望应验。”
住持含笑看了眼他身侧的舒白,两人四目相望,只是?一瞬便默契地移开。
“贫僧知道您大概是?不信鬼神?的,但?榕树的确有灵。”住持沉稳回答。
“所以真的能?令愿望成真?”虞策之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