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赔着笑,一边说还一边小心地觑着舅妈脸色。
“呦我的姐,你可真逗!外头哪有一个服务员挣三千多的道理,撑死12oo!且不说年初那几月饭店压根没人,这没人来你们不也闲着嗑瓜子嘛,依我说头三月那是试工,算不得数。年中你不请了几天假,你说你这一不来上班对饭店影响得有多大,那两月也不作数。哦对,前儿咱妈生日,两桌饭下来6888,咱俩家对半。还有,你弟过年又给咱妈买了个按摩椅,也不多,一万二,对半下来你也就出个6ooo,这样一来,你还欠我1o44元,抹个零头,姐你给1o4o就成!”
这一番话下来,我和我妈都惊呆了。
合着白干一年一毛没有,还得倒贴一千大洋?!
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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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算二线城市,就是最基础的工资也得3ooo起。
更何况,当初叫我妈来时,说的就是做收银的。
我们这,就是市那种最简单的收银也得一月35oo,更何况自从我妈来了饭店,舅妈借口缩减开支,一连打了三个服务员,现在整个大厅就靠我妈一人。
说是收银,实际上接待、传菜、上菜、收拾,都她一人包揽了。
再者,当初为了能诓我妈来,我舅还拍着胸脯夸口:“姐你只管来,外头给挣多少,弟自掏腰包再给你加一千!”
现在好了,我舅掏没掏自己腰包我们是不清楚,但我们铁定是得掏了。
按我舅妈这骚算法,干了还不顶不干呢!
即使身为扶弟狂魔的我妈,也一瞬间白了脸。
“弟妹,当初,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哎呦姐,你年龄大了记性不好那也正常。不过既然你说当初是你弟和你说的,那你找他要钱去啊,来我这算啥。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做了这主?!”
舅妈噙着一丝冷笑,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反派嘴脸。
从舅舅家出来,我妈连饭也顾不得吃就准备往饭店赶。
这回,我实在绷不住了。
“妈人家都不计划给你工资,你这么上杆子图啥啊?!”
“不许瞎说!贞贞,当初要不是你舅出手盘下饭店,咱哪来的钱给你爸买车拉货啊?!”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就心里有气。
当初我爸生意投资失败,本金拿不回来不说,还搭进去好多外债。
为了尽快凑钱,不得已低价转了饭店,哪知,到头来饭店居然入了舅舅的眼,硬是磨的让我妈半买半送。
结果舅妈不善经营,又好说歹说哄了我妈回来主持。
现在好了,饭店易了主,我妈也被人当成牛使,结果钱一分捞不着,还倒惹一身骚。
踏马的,啥世道?!
我进家门功夫,正好碰到我爸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叫你妈拿上钱,赶紧上医院!”
见我一动不动,我爸很快了然,冷笑着问了句:“所以见上你舅了吗?”
我即刻把所见所闻如实说了一遍,我爸听完,也不惯着,当即一个电话打给我舅。
“听贞贞说,你姐饭店干一年,不仅工资没有,我们还得倒找你一千?”
我爸在认识我妈之前,在部队上当了两年兵。
所以他稍微提提气,说话间的压迫感就来了。
“哪的事姐夫?!我还能干这种没良心的事呢?!饭店要不是靠我姐一力支撑,早不知潦倒成什么模样了,咱俩家且不说亲到这份上,就冲贞贞考上大学这事,我这当舅舅的包个三五千的红包那还不应该?!”
我舅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示好,最后更是夸口三天之内,必把钱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