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陆菲嫣拒绝了!还推说事情不大,不必劳大家费心。
这就奇哉怪也。
人人不信,但又不好逼问。
私底下林锦儿受托也找了陆菲嫣三次,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陆菲嫣就是一口咬定是修行上的疑难……过得二十来日,吴征忍不得了,用晚膳时见陆菲嫣频频出神,关切之下美妇仍是推脱与修行有关。
这一回吴征明显有了不悦,倒过筷子敲在桌面上咔咔直响,道:“有什么事请说出来,大家一同参详,一同解决!你们每个人进来吴府我都有言在先,咱们是一家人,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要把事情全背到自己身上去!干什么?还当不当我们是一家人了?有时候我怕你们担心闷着些事情在心里,哪回不挨你们数落?菲菲,你是内府之主,更该以身作则。修行修行,都近一月了还在用这个借口,你若不愿就直说一句今后我不再问,何必说欺瞒的话?”
陆菲嫣心中难过,面上又颇见委屈,怯生生道:“老爷教训得是,就……就别再问了……等妾身想明白了自会据实已告。”
“呼……”吴征吐了口长气,有了陆菲嫣这句话,为她的担心稍平,但是不悦难复,一时心中烦闷摔下筷子拂袖而去。
吴征在家中动怒见所未见,还是陆菲嫣惹的,更加叫人称奇。
祝雅瞳妙目左飘飘,右瞄瞄,向陆菲嫣宽慰道:“老爷是一直担心你,话重了些,莫往心里去。”
陆菲嫣委屈地点点头,又露出求饶的神色道:“妾身心里都知道老爷对我好,也没怪他生我的气。只是,只是现下不能说,再给我些时日,我一定说清楚!”
“你呀。”祝雅瞳在陆菲嫣额角指了指,嗔道:“疼你归疼你,说你也得说你。老爷说的没错,都是一家人,这世上没有比咱们更亲的人了。就算天塌地陷的事情也说出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明媒正娶地嫁进府里那么大的事情,外头闹得沸反盈天,后院里谁躲起来了?再难有比这个更难?就算更难也先说出来,一家人还不能商量了么?”
吴征发火是在情在理,祝雅瞳劝诫也是通规循矩,实在挑不出半点毛病。
姐妹们见状也纷纷劝陆菲嫣不必执拗,有什么疑难说出来,总比闹得府上为这事困扰争吵的好。
陆菲嫣樱唇张了张,几欲脱口而出之际又换做求饶之色,哀怨恳求道:“你们再容我想几天,好不好?就几天,现下别再问我了……”
到了这时还嘴硬,祝雅瞳无奈道:“好吧好吧就依你,再想个两三日的若还想不通就别拗着了,免得老爷真的发起火来,对这个家不好。”
“是……”
陆菲嫣答应得爽快,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情,次日依然如故,直气得吴征晚膳时一句话没和她说。
吴府自创建以来从未有这样紧张过,姐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感事态越发严重,再闹将下去指不定要出大事!
只看韩归雁还在忍耐,亦寄希望于陆菲嫣早日醒悟,莫要真出了事情覆水难收。
府邸好像一大片黑云压在头顶,人人都喘不过气来。
姐妹们私下交谈,对陆菲嫣也确有怨言,的确是这一回做得有些过分。
吴征为何会气成这样?全是疼爱于她。
陆菲嫣明明知道,怎可就不悔改?
这些都是世上了不得的奇女子,可此刻都觉心慌,对视之时都发现姐妹们隐着深深的恐惧,若是吴府闹出大事就此不复存在,或者再不能如从前一样和睦,这一府人又该何去何从。
“雁儿,这事情你得先给句话,我们才知如何是好。”栾采晴面色阴郁,柳眉倒竖,话里的意思很是清楚,不管陆菲嫣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内府得有个共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大家才知道该往哪里使力。
“不错!”韩归雁锋眉轻锁,把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番,道:“吴郎气的不是陆姐姐,是气她不肯开口。我猜陆姐姐不是不明礼数,又不识好的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实在无法启齿。总之我就一个意思,吴府不能因此事而坏了和睦之气,无论陆姐姐现下做错了多少事情,只要她肯开口,我就会尽全力帮她解决此事。吴郎说的不错,一家人的事情,一起承担!我管他什么疑难到天大的事情,就算是府里要被天地不容,我也先与陆姐姐一条心,把此事办了先解了她烦恼,让府邸重归安宁祥和再说!”
“一家人,永远都是一条心,一个都不能少!天地不容……就天地不容吧……”倪妙筠起身与韩归雁击了下掌以作誓约,道:“我们一条心,可战天斗地,一旦散了,整个吴府弹指而破。陆姐姐就算是着了魔,咱们也是先把她拉出来再说。”
顾盼原本被夹在中间十分为难,见状激动地跳了起来。
事关母亲,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把小手也按了上去。
女子的手掌嫩若春葱,一张张地越来越多叠在一起,栾采晴左右看了看,起身道:“那就这么定下了!我也听雁儿的!”说罢柔荑一抬叠了上去。
有了个统一的想法,姐妹们心下稍定。
再一日全府都至陷阵营操演,陆菲嫣几番偷空上前讨好吴征,原本吴征心情看着好转。
是啊,两人历经多少风雨磨难,谁也离不得谁,陆菲嫣刻意讨巧,吴征又怎忍苛责于她?可好巧不巧,原本颇见甜蜜,陆菲嫣偏偏又愣了会神。
吴征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询问之下,陆菲嫣又是摇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