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一招手,让栾采晴御使刁面鹫高飞。
此刻离开璃山越远,越是安全,真正让他们忌惮的不是这些高手,而是地上的万余燕军,就算拿人命来填,四人也是死定了。
栾采晴唿哨一声,吴征正料想刁面鹫飞到天上远离地面燕军,接下来就是做决断要杀光这些大鸟上的骑士,一劳永逸呢,还是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不想头一重,脚一轻,那刁面鹫蓦然翻了个身,吴征一个倒栽葱便向地面栽去。
天旋地转间,陆菲嫣与栾采晴乘坐的刁面鹫一样翻身!
吴征与陆菲嫣见机极快,处变不惊,片刻便回过神来,吴征回手一抄,这一下出手迅若惊雷,间不容发地抓住刁面鹫的脖子,那大鸟被他拽得一同向地下坠去。
大鸟受惊,慌忙翻过身来连连扇动双翅,吴征趁势一个【鹞子翻身】,跃回大鸟背脊。
忙四面一看,陆菲嫣也已翻回刁面鹫背上,祝雅瞳见机得快,御使皇夜枭在半空中救下了栾采晴。
“你……你……”栾采晴惊魂未定,朝蒯博延怒目而视。
这一程走得太过顺利,也太过轻松了些。
栾楚廷果然内心是个懦夫,但蒯博延这种角色永远都不能小看他,这人因时制宜的能耐堪称鬼神莫测。
一切的轻松,若即若离地阻挡,原来都在等这一刻。
栾采晴心乱如麻,当下她已没了任何办法,此刻他们梦寐以求的大鸟与身在半空,成了绝地!
刁面鹫自小饲养长大,训练不易,呼喝的口诀更是自小练熟,想要更改口诀绝非一日之功。
栾采晴不知道燕国皇室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筹备这一刻,只觉不可思议,再一想,皇家的坐骑更可能自小就有两套甚至三套口诀,只是自己从不知晓而已!
她一身香汗像涌泉一样冒出来,任她智计百出,此刻穷途末路,再无法可想。
“走!”吴征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刁面鹫既然御使不得,想再回山洞也是痴人说梦,留在这里一分,皇夜枭就疲累一分。
只能当机立断,趁着这只灵禽余力充足,先逃离璃山再说。
他与陆菲嫣一同跃至皇夜枭背上,祝雅瞳立刻呼喝,大鸟驮着四人甚是吃力,鹰目里见围困重重,听主人有令,心中凶性也发,奋尽全力扇动翅膀,载着四人向云端冲去。
它不明主人为何令它高飞,只知听从命令。
祝雅瞳打的主意却是先行高飞,待皇夜枭力尽时再从高俯冲而下,能飞远一些是一些。
正当此时,围困璃山的大军开始骚动,后军倒转队伍,向长安城急行军而去,走了约有一半。
蒯博延勃然变色,他知道大军被调走一半,是去救皇宫的大火,但此刻并未到尘埃落定之时,这样的变故怎不让他惊怒交加?
蒯博延等三人领头,五十余只刁面鹫追着皇夜枭钻入云端,他们并不过分紧逼,只分散在皇夜枭身边将它八面包围。
待皇夜枭力尽降落,便是他们绝杀之时!
那时皇夜枭无力躲避,也不需管吴征他们,只需全力杀了这只大鸟,任你武功绝顶,也得摔成一滩肉泥!
吴征也感死期将近,心思居然异常平静,向三女洒然一笑,又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会这样……晴儿,没事,没人怪你!”
栾采晴又气又急,媚目含泪,樱唇一扁一扁,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我们还有机会。”吴征压低了声音道:“娘,菲菲,我去找那个简天禄,只要拿住了他,就能多一只大鸟可用,我们撑下去,多一会儿便多一分希望。”
“傻孩子,不如我们一起去把握更大些?”祝雅瞳将长发理了理,重新束好,偏着头俏皮道:“我总觉得,这里不是我们的绝地!”
“还是我先去吧,娘可以接应我。”吴征话音刚落,戛然而止,哈地笑了声道:“不用,不用,我们都不用去了。”
月不明,星也稀,但吴征目力之下,还是看见远处群鸟纷飞。
那大鸟不是刁面鹫,大鸟上踏足的人影或高挑,或娇小,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吴征哈哈大笑,目光一扫燕国诸人,被他扫中者无不心中一凛。
那目光如电,杀气腾腾!